大丫的话让香茗险些大笑,她正琢磨着怎么故作无意的把香菱在雪晴做了噩梦、难以入睡的情况下,自己却自顾自的睡大觉的事情捅出来呢!这下省事了,不用她出手了。
雪晴也险些笑了出来,她敢肯定,大丫这是在报那日香菱一再的阻止自己收留她的仇。在她记忆中,这丫头还真就是个心眼儿比针尖还小的人,只是这丫头不但记仇也记恩,对她的一分好她都能装在心里。
大丫的话香菱听懂了,秦氏也听懂了,不过她们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香菱又气又恨又怕,恶狠狠地朝大丫瞪了过去,恨不得把这多嘴的丫头给咬死,而秦氏则看着香菱,厉喝一声:“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妈妈~妈妈~”香菱小腿一软,险些就要跪了下去,心慌的她不经脑子的就道:“我是在学舍姑娘上课的时候补了觉,这才精神好的,不是夜里不管姑娘自己睡觉。”
怎么能蠢成这样子呢!雪晴也好,香茗和大丫也罢,都在心里为香菱的蠢笨叹息一声,尤其是香茗,想到自己这些年总被这么一个蠢货挑衅就为自己不值。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前天雪晴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露出来的那一丝口风,她就算抓了香菱的痛脚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像她们这样的奴婢,最大的依仗还是主子的信任。得主子的信任和欢心,犯什么错都不用担心,主子一句罢了就能翻页,相反,遭了主子的厌弃,就算没犯错也别想安稳。
“姑娘做了噩梦,你不但隐瞒不说,还敢不管姑娘自己睡觉?”秦氏眼神冷冽的瞪着香菱,真有种想把她给吃了的感觉,她又是心痛又是愤怒的道:“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让你这般糟践姑娘!”
“妈妈,我没有,我哪敢糟践姑娘啊!”香菱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她再怎么拿大和愚蠢也知道,这样的罪名若是落实了她的下场会是什么,责罚都是小事,就怕被直接从梅香园撵出去。这要到那一步的话,她在府里哪里还能有立锥之地!
和香茗一样,她也是钟家的家生奴才子,他们一家子从曾祖父那辈就是钟家的下人。但他们家却没香茗家那般风光,在府里当差的除了香茗姐妹之外还有香茗爹。他们一家六口,能进府当差的只有她一个,其他人都在庄子上,家里还指望她帮衬呢!
想到这些,她越发的慌了,却不敢对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秦氏说什么,转而对雪晴道:“姑娘……姑娘您说话啊,奴婢可都是听您的吩咐才这么做的啊!”
“奶娘,确实是我让香菱自己去睡的。”雪晴心里叹息一声,香菱确实是听了自己吩咐才没有把自己做噩梦的事情告诉别人,也确实是自己开了口才没管自己去睡觉的,但是她这么听话是因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自己吩咐的是她所乐意的,自然就顺水推舟照做了,如果相反呢,她还能这般听话吗?
“姑娘让你别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噩梦缠身却闭口不言,姑娘让你去睡,你就不管姑娘自己去睡……”秦氏气极,道:“你到姑娘身边多少年了,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听姑娘的,什么事情又该劝着姑娘的吗?如果连这个都不懂的话,你还配留在姑娘身边随身侍候吗?”
“妈妈,我错了。”香菱垂下头,道:“是我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