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望南回想了下,确实好像有那么两点很小的血疤,但是真的是非常小,别人不说,都不会注意到的那种。
但高长凌却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上辈子也是被钱白梅掐过的,只是相比较身上其他的伤,那些个淤痕显然不在她的关注内。那高长凌,是怎么对这个一清二楚的呢?
高长凌不说,曲望南也就不问,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那些无需告知旁人,只能深夜自己来回舔舐的秘密。
俩人出了马场便分道扬镳,高长凌带着福来走了,曲望南带着惊鸿和翩若找了个亭子喝了会儿茶,没一会儿,那何家的嫡次女何悠悠竟然也走了过来,但她和何冉冉和何似不同,走过来看见曲望南也没有搭话的意思,反而是坐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喝茶。
何家的三个孩子已经不再去周夫子的学堂了,以前何悠悠和她也不对付,但这也不是一时的了,她们一直这样,所以何悠悠不和她搭话,她反而觉得很正常。
两拨人坐在两侧,各自说着话,曲望南休息够了就准备再去玩会儿,她记得那边好像还有在进行蹴鞠比赛。
于是她起身,准备从何悠悠身侧走过去。
“是我家对不起你。”何悠悠开口的很突然,曲望南离她不过两步,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
曲望南没答话,而是侧过身看着何悠悠。
何悠悠这时也放下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她语气真诚,面带愧色。
“我大哥做的事龌龊,我大姐做的事羞耻,我大哥想要坏你名声,我大姐明知你和二殿下有情,还不知避嫌,反而勾引,我父亲纵容他们,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何悠悠一直都是高傲的,从来不曾对曲望南低过头,而现在,她微微垂下了目光“我不是替她们道歉,我只是觉得,我何府欠你的,我应该同你说声对不起。”
曲望南愣了下,然后笑了,那种发自真心的微笑。她没想到,和她针尖对麦芒的何悠悠,竟然会跟她道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曲望南弯起眼睛。
何悠悠听到她的话,看了她一眼,而后苦笑的低下了头。
“因为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欠我,所以你的道歉我不能接受。”曲望南说完转过了身,朝何悠悠挥了挥手“我们下次见。”
何悠悠也笑了出来,在她背后大声喊了一句下次见。
晚上一家人坐着马车回府,曲望南有些累了,就缩在一角打瞌睡。
“我觉得,那个荣国公的二公子很是奇怪,他怎么动不动都要朝着你笑,你们以前认识?”吴絮影皱着眉跟叶无霜嘀咕。
“多年前好像见过一面,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了。”叶无霜也奇怪,这个井绍予,她并不记得他们有什么交集啊。
“所以啊,我刚才就在琢磨,你说他怎么偏偏老往我们这边凑,还对着你笑的花枝招展的,后来我想到了。”吴絮影小心翼翼的往叶无霜那边凑了凑。“我觉得他别有所图。”
“我们能有什么让他图的”叶无霜看着吴絮影严肃皱眉的样子笑了起来,她这个弟媳,虽然话多,直性子,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但却是个很可爱的人。
“我们当然有啊。”吴絮影立刻反驳,然后看了曲望南一眼,“我觉得他对我们南南别有所图!”
“他和南南?”叶无霜难得吃惊到瞪大眼睛“不会吧,他和南南貌似更没有来往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听说了,这个井绍予这么些年一直不归家,但这次好像是真的定下心来,说还准备考个功名呢,荣国公夫人,现在正在给他看适合的姑娘。”
“我们家南南虽然年纪小,但是长得好,性格好,谁见了不喜欢。”
长得也没那么好看,性格也没那么好啊,叶无霜在心底小声的反驳了两句,但没说出口。吴絮影没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继续跟她分析。
“你看那个荣国公府的大儿媳,那是经常往我们家跑,每次看南南那个眼神,哎呦喂,真的是疼到心坎里,你说为什么啊?我觉得她就是给她小叔子看的。”
“上次那个荣国公夫人来,也跟娘说,我们南南是个好姑娘。这话说的太多余了,谁不知道我们南南是个好姑娘。”
“你想,再等两三年,那个井绍予考了个功名,我们南南也就及笄了,他们顺势上门提亲,你看看,是不是天衣无缝?!”吴絮影说的手舞足蹈。
“也不是说这个井绍予有问题,但他大我们南南也太多了,不合适不合适。”吴絮影最后摇了摇头,满脸的抗拒。
“南南还小,我看荣国公府应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叶无霜觉得吴絮影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但是看她说的那么认真,心里又有那么点怀疑,就那么一点点。
“年纪小怎么了,我们南南招人疼啊。”吴絮影再次对着叶无霜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判断不疑有他。
叶无霜心下汗颜,自己的女儿在吴絮影这个舅母看来,是个完美无瑕的姑娘,哪哪都好,看吴絮影这么自信,她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没再反驳,因为吴絮影明显对自己的判断已经深信不疑。而是点了点头,说自己以后更加注意着。
她们在回府的时候,高长凌也回到了宫里,那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刚到门口,就听见侍卫说,二殿下在里面。
他推门的手停顿了下,也只是那么一下,然后带上他的招牌微笑,推开了门。
第三十七章
“你跟她过于亲密了。”高长淅的声音有点沙哑,前段时间, 他受了风寒, 调养了段时间,刚刚好, 但人也憔悴的多。
就连着裴皇后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每日都要来高长淅的宫里, 陪着他,照顾他。
但不知皇帝怎么劝说的, 皇后也真以为这儿子如此失态是因为心里对曲望南愧疚。
不过也对, 是愧疚, 但不是皇后理解的那种。
“二哥,你是自己去了, 还是派人跟着去了?”高长凌侧过头示意福来退下,然后坐到了高长淅对面。
福来点了点头, 弯着腰就走了出去后, 带上了门。
“何冉冉告诉我的, 她说…”高长淅看着高长凌欲言又止。
“她说什么重要么?不如, 二哥听我说一说?”高长凌翘起了二郎腿,“何冉冉是什么货色, 你我都清楚,她说的话,能不能听,这要二哥你自己思量。”
高长淅的表情有了点松动。
“不如我来跟二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长凌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出了个橘子, 剥了皮递给了高长淅“她带着胜利者的趾高气昂去曲望南那显摆,我不过是看不过小人得志,帮着说了两句,这就来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