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铺面始终没有开门迎客,纪清歌也就还没有和临清的公人打过交道,心中虽有些觉得不解,但人家客客气气的总是好事,所以她也就从善如流的停了步,微笑道:“那有劳几位大人辛苦,珠儿,你且跟住几位公差大人一同前去将供状给录完画押。”
说完,便从袖子里摸出装了碎银子的荷包出来。
谁知她手中的荷包却根本没人接,那几个巡街的捕快一片声的摇手:“使不得使不得,这点子小事哪里就值得姑娘这般客套?不过是分内之事,姑娘可别折了我们。”
纪清歌手中荷包送不出去,也只能一头雾水的看着公差笑成朵花儿似得和她拱手告辞,转脸却又神色一变对着围观人群吆五喝六驱散众人不准围观。
独自留在铺子里候了还没有一个时辰,珠儿就已是连蹦带跳的跑了回来,手中还抱着一个工艺精致的盒子。
“姑娘你可不知道,那个官府老爷可和气了,一点都不凶,还请我吃点心。”珠儿高高兴兴将手中那盒子一举:“还让我给姑娘装了点心带回来呢。”
点心盒子一打开,就是香甜的气息飘了满室,纪清歌探头看看,满满一盒子精工细作的玫瑰顶皮酥,个个做得玲珑小巧,雪白的皮子层层的起着酥,烟笼轻云般透着里边红艳艳的玫瑰馅心。
“喜欢就留着慢慢吃。”纪清歌好笑的摸摸珠儿的脸颊。
这小丫头虽然是豪富泼天的纪家出来的,但她在纪家的时候只是个在厨房帮着择菜洗碗的小丫头,又不是纪家的家生子,那些精致的点心吃食根本轮不到她,后来虽然是离开纪家归入了灵犀观,虽然不缺衣食,却也和大户人家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能比,也难怪她如今捧着这一盒子点心就高兴得跟什么似得。
心中想着要日后多给珠儿买些吃食零嘴,纪清歌也没忘了焦茂才:“那个混账怎么样了?”
“官府老爷一听是敢来骚扰姑娘的歹人,气得胡子都翘起来。”珠儿笑吟吟的连说带比划:“直接就让人在堂上打了板子呢,打得那无赖哭爹喊娘的求饶。”
纪清歌怔了怔,问道:“就没问话吗?”
……寻常百姓有事告去衙门,总也是要问过双方口供,有的还需要问过街邻。
像她这样直接将人打了一顿的,她自己没有一同跟去衙门已经是托大了,一个不好就容易被指称是殴打致伤。
要不是巡捕们说得客气她也必然要跟去解释为何动手伤人。
可……她没跟去也罢了,怎的连首告和人犯都不问过就……打板子了?
“巡街的公差们都说了呀。”珠儿明显不太了解这衙门里应有的过程,只高高兴兴的说道:“官府老爷听了就可生气了,打了板子之后叫拖下去关了大牢呢。”
……公差大哥们和官府里的老爷都是好人,一路上还哄她不要怕,到了衙门还给她点心吃,听了是泼皮寻衅之后半点犹豫都没有就主持了公道,真是青天大老爷!
纪清歌一脸无语的看着珠儿两眼亮晶晶的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中虽然觉得未免太过顺利,却也总不能说人家态度好是错,自己想了一刻没什么头绪,也只能罢了,和珠儿两人一起关了铺门上了栓。
——今日天也晚了,想来也没人再来看铺子。
谁知她和珠儿的清静也就只有一晚,第二日天光才刚亮,铺门外面便有人一边大力的拍着门一边在那扯着嗓门哭嚎。
不仅哭嚎,还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
“这是哪里来的贱人?好端端的勾搭我家幺儿不成,竟就狠心使了奸计要治死他?”
“我的幺儿啊——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这狐媚子勾引他不成竟然就满口胡沁的攀扯他!”
“这还有没有王法?!”
“开门——你个没脸没皮的贱人!你给我开门!”
“让我见识见识,哪一处窑子里出来的小娼妇,敢攀咬我的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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