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九江到梁季文,愣了一下后很快就露出笑容来,把纸给了身边的人,指了目标后就开始把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包里。梁季文把包接过来,很自然地背在身上。
他俩走后,马上就有人过来坐上了湛九江的位子。这里的桌子凳子都是各自从家里搬来的,没搬过来的人要么站着要么向那些有的人借,等他们不用的时候才能坐。
梁季文把湛九江的手抓住往自己的口袋里塞冷冰冰的手碰到热乎乎的烤红薯,把他乐得连眼睛都瞧不见了。在梁季文口袋了揣了一会儿,等到把冰冷的感觉全部剔尽,才乐颠颠地把红薯掏出来,去了包着的报纸,白腾腾的热气就升了起来。
湛九江吃一口,就给梁季文咬一口,红薯不大,两人吃几口就没了。红薯没了,但是甜滋滋的味道依然在口腔里弥漫。外面天寒地冻的,脚底下踩着吱吱呀呀的雪,湛九江跟只笨拙的小鸭子一样,扭着腰,抱着梁季文的一直一个,甩着手臂吃力地往前走。
梁季文说背他,湛九江不肯,说抱他,有摇着脑袋不要。只是紧紧贴着梁季文,把脸都埋梁季文衣服里了,闭着眼睛跟着梁季文走。
等好不容易回到家,湛九江跟大狗撒欢儿似的,脱了鞋一甩,炮弹一样地冲进了被窝。
“冷死我啦!”湛九江把整个人藏到被子底下,闷声闷气地喊,也不知道是跟谁生气。
梁季文给他端来了一盆冒着热烟的洗脚水,随口说:“谁让你见天地不着家。家里又有火盆子也有灯,哪里不比那自习室好?”
眼看着马上就考试了,湛九江恨不能是除了睡觉每一分钟都想着要看书,一下班就往自习室跑。如果梁季文上白班,没时间操心吃的,湛九江就去食堂随便糊弄点,有时候饿过头了都不管。还乐滋滋地想,又省下了一顿吃饭的时间。如果梁季文上夜班,那更气人,湛九江能一夜不回家,等困得受不了了,就随便闭着眼睛睡一小会儿,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梁季文气湛九江不好好爱惜身体,但他也知道自己说没用,只能用武力镇压,按时接他回家,定点投喂,包里给装满零食。
一开始湛九江是闹腾的,结果还没闹腾一天就病了,头晕脑胀鼻涕横流,额头能煎蛋。梁季文带他去挂了水,吃了药。折腾浪费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梁季文还吓他,要是考试生病了,有一百分的实力也只能考十分的成绩。这才把湛九江吓得不闹腾了,乖乖听话。
伴着湛九江被烫得龇牙咧嘴的抽气声,梁季文下了一大碗面,煎了俩鸡蛋,又切了几片卤肉。
湛九江刚拿起书还没看多少就又放下了,屁颠颠地拿了两双筷子,两人在比脸还大上两圈的海碗里捞面条吃。
吃完夜宵,湛九江蹦跶着去洗漱,出来就推着梁季文去洗漱,然后挽起袖子把一天累积下来的碗给洗了。
湛九江之前在家也是做惯了家务的,再加上梁季文以后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湛九江赶在梁季文洗完澡前就把这个充当厨房的角落给收拾好了。
梁季文擦着头出来,湛九江殷勤地跪在床沿边帮梁季文擦头发。
梁季文享受着湛九江的伺候,知道湛九江有求于他,但他也不开口,就瞧着湛九江抓耳挠腮。
湛九江耐着性子给梁季文读题目,读一题就瞄一眼梁季文,读一题就瞧一的,湛九江就不再一心二用,虽然这些题目他在昨天都做过了,但今天给梁季文读题的过程,又能让他增强理解。
等湛九江读完五页题,梁季文眼睛眼睛睁不开了,湛九江伸手拿杯子喝水,顺便看一眼梁季文,结果就看到梁季文直挺挺地把被贴在墙上,如果不是眼睛眼睛闭上了的话,就是一副认真到不行的好学生样子。
“梁季文!”湛九江一咕噜爬起来,扯着梁季文的耳朵,气得脸颊都红了。
梁季文真是困了,不用看时间也知道现在绝对过十一点半了,再加上一直用数学题的催,梁季文恨不能抱着湛九江早早进入梦乡。他抓住湛九江揪耳朵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两口,伸手搂住湛九江把人往怀里带,就想着这样糊弄过去。
换做是平时,湛九江肯定就顺着他,但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不行。他挣扎地拽住梁季文的耳朵,恶狠狠地问:“梁季文你想干什么?自习室自习室你不乐意去,题目题目你不做,书你也不看。你到底还想不想考大学了?”这些天梁季文把什么都家务活揽过去了,碗也不用他洗,早上也不用早起,虽然这是体贴他的表现,可也证明了,梁季文对考试学习真的没什么兴趣。湛九江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他俩的高中。
高中的时候,梁季文也是这样,对学习从来不上心,他的前十名,绝大部分都是靠下地干活的“实践课”拉上来的。梁季文的力气大,在家又是干惯活计的,实践课自然难不倒他。
梁季文睁开眼睛看他,湛九江趴在他身上跟他对视,面上是故作凶狠表情,但眼睛里分明闪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