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很是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说:“它没眼睛。”
“哦,眼睛,你等着。”
顾左说完风风火火的回屋子里拿出了两颗葡萄和一根胡罗卜。
他将葡萄作为眼睛给雪人按上,又走过去将胡罗卜送到陈白手上,说:“它还缺一个长长的鼻子,你给他按上?”
陈白看了看手里的胡罗卜,问:“这样它就不能说谎了,是吗?”
“对。”顾左扶起陈白,这回没有抱着他,而是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往雪人那里走,“说谎它的鼻子就会变得很长很长,比胡罗卜还长。”
“那真好。”陈白轻声说。
他将胡罗卜插到雪人眼睛下面的时候,手有点抖,顾左扶着他的手才得以完成。
“我送你回去?外面太冷了。”顾左问陈白。
“嗯。”陈白点点头,轻声说。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雪人,是个留恋的样子。
“你要是觉得他孤单,我再给你堆一个,你在屋里看也是一样。”
“你给他堆一个作伴,他现在是不孤独了,可等那个雪人走了,他更孤独。——不如没有。”陈白摇头,他不再看雪人,在顾左的搀扶下回去了。
陈白现在是一朵被拔光了刺的玫瑰,顾左虽不免为美人遭此厄运而感慨,但这样的陈白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像老人一样反应很慢,行动迟缓,偶尔躺在床上一整天;又像小孩一样天真单纯,懵懵懂懂;更重要的是,他有老人和小孩都不具备的特质:美貌。
陈白是个传统美人的长相,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然而又因他个人独特的气质,使这长相有了冰火两重天的解读。
淫者见淫,既可以是妓.女;洁者见洁,又可以是仙人。
顾左从未想象陈白是后者,而聂以诚终于认识到陈白除了后者之外,还兼具前者的性格。
自顾左将陈白接走后,聂以诚再未现身公共场合,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青翰一切照常运转,这得益于他的秘书金不换。
聂以诚和陈白的爱情传奇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们都知道他们真的好过,是要一生一世的那种,也都知道他们分手了,但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则无人能知。
陈白自分手后几乎消失在公众视野,和他们恋爱初期一样;而聂以诚则立刻公布新的恋情,对此事闭口不谈。
于是,没有消息的记者只好从感情史丰富的陈白下手,他们几乎一致的认为,一定又是陈白故技重施,演一部电影傍一位金主,聂以诚也没有逃过被陈白抛弃的命运。
可半年前,关于陈白和聂以诚的报道一夜之前全部从网络上消失,包括他们公布恋情时那条震惊娱乐圈的新闻。好像他们这段感情从未有过一样,从留存的新闻来看,他们简直像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有人猜测有这个能力的只有聂以诚,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和他到底去了哪里一样,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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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的视线是平静温和的,顾左在前面的草坪上逗狗,他的视线望着那里,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