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阿香会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来成全自己?”盛易明嘴里反问道,手上的力量却不减。
潘琳琳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外力不但拉伸的脆弱纸张,已经出现了裂痕。
阿旺满心慌乱的回答道,“不会,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不会的……”
“你看清楚,她究竟是什么。”盛易明说完,那些涌入潘琳琳嘴里的黑雾越来越多。
她痛苦地挣扎,刚刚浮于脸上的恳求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
青白的面部下,黛色的血管变成了黑丝,嚣张的盘亘在脸上,像一根根盘根交错的树根。
暗红色的眼泪依旧顺着眼眶流淌,斑驳的皮肉恶心的往下掉。
此时,那张被鬼气浸染的脸已经不找不出半点潘琳琳的痕迹,这是属于阿香的。
阿香的声音因为被浓烟熏过,嘶哑尖利,“阿旺,救救姐姐,阿姐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必须救我……杀了他,杀了他,把他们都杀了,他们都该死!”
阿旺看着鬼气森森,已经处于发狂状态的阿姐,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接到阿姐死亡消息的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乡镇派出所的所长亲自到乡里来送的死亡通知。
当时他坐在小竹凳上,像一尊雕像一样守在门口。
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不如其他人家里那么热闹,但对他来说,阿姐就是全部的温暖,只要有阿姐在,冬天也是暖的,再冷清的家里,也是热闹的。
可阿旺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一纸死亡通知书。
那天晚上,他抱着那张薄薄的纸,一个人守岁到了天亮。
开学后,阿旺办理了休学手续,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带上阿姐曾寄回来的下学期的学费,踏上了火车。
按照通信地址,阿旺找到了阿姐生前租住的房子。
他还记得,当时同住在一栋楼里的房东一见到他,就拖着声音叨叨抱怨,“你就是阿香的弟弟?哎哟,你可总算来了,你没来,我这屋子也不敢收拾,也不敢随便租给别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