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位置上,他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郭怒叹了一口气道。
孟岩默然,郭怒说的不无道理,一个人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待了十年,那作为上位者,的确是有些不放心的,毕竟这个位置掌握了太多的隐秘。
就算郭怒是皇帝可信任之人,作为皇帝,只要不符合他的想法,该拿掉的话,绝不会手软。
“可这个位置,我跟您不是一样的吗?”孟岩反问道,他是郭怒的女婿,他坐这个位置,跟郭怒亲自执掌南衙,有什么区别呢?
“在你我看来,区别不大,可在圣上眼里,你是你,我是我,即便你是我的女婿,那也不可能是一个人!”郭怒郑重的说道。
“圣上这是要我们翁婿之间争权?”孟岩怪异道,朱祁镇应该没有这么深的心机。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这说不通呀。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就算小婿执掌南衙,您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孟岩不能够理解道,“还有,就算圣上信任小婿,也不可能骤然将如此大权交到我的手中?”
“你想知道原因?”
“小婿接到圣旨。马上就过来了!”
“据宫中的消息,你的这一次升官跟孙太后有关。”郭怒缓缓说道。
“孙太后……”孟岩感到一丝诡异,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孙太后就算不打压他,也绝不会帮他。
要知道,他亲生母亲的死,跟这位孙后有着密切的关系,当年在宫中的恩怨情仇。怕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何况,现在是他的儿子身登大宝,执掌大权,如果真有一个冒出来跟他儿子竞争的,她一定会出手扼杀的。
即便自己没有那个想法,而且恢复身份也基本没有希望,若是大行皇帝在世,或许有可能。
现在朱祁镇都做了十年皇帝了。要没有他自己逞能,被王振怂恿亲征。以至于被俘,这个皇帝他会一直坐下去的。
皇帝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尤其是大明朝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眼下也算是吏治相对还算是清明。
还不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历史大势是不容改变的,即便是孟岩知道四年后的土木堡之战。他也没有多大的机会。
至少皇帝还有一个弟弟,郕王的存在,众臣是绝不会拥立一个身世不明的人为帝的。
所以孟岩并无篡逆之心,但他有防备之心,因为他知道皇权斗争的残酷。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哪怕是疑似,他跟朱祁镇就是敌人,到时候,就算朱祁镇仁慈,不杀他,恐怕大明朝也无他立锥之地。
所以,他在未雨绸缪,但这些秘密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藏在自己心理。
他要利用自己现在手中的权力,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不管是留在大明,还是最后被迫远走他乡,他总的有一个准备。
任人宰割,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孙太后居然说动皇帝升他的官儿,还放到锦衣卫南衙镇抚使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这绝不是欣赏和提拔,而是一种相当危险的信号!
他的身份,孙太后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不敢跟皇帝提起。
一旦说出来,依照皇帝的性格,说不定会真的探究自己真正的身份。
如果自己的身份被确定,情况就不一样了。
而且他也会非常的尴尬。
到时候,孙太后当初在宫中那些不为人知的腌臜之事也会一一的暴露出来。
做母亲的,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这个母亲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孙后是不会说的。
联想到白素心的父亲,还有驸马都尉石璟,这些都是跟静慈仙师关系密切的人。
一个派人在身边卧底多年,另一个则因为辱骂太监这样的小过错被囚禁锦衣卫诏狱两年。
还有九年前父亲孟宪的死,他虽然没有继续深入调查,但是孟宪的死跟孙家是脱不了关系的。
捧杀!
这绝对是捧杀,除此之外,孟岩想不出来,孙后此举还有什么目的。
这个女人绝对不好对付,她能把自己的亲生母亲的皇后之位夺了,心机之深,绝不是一般女人具备的。
孙后怎么对皇帝说的,孟岩无从得知,这母子关起门来说话,外人无从得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孙后对朱祁镇说的,并不是她的真心话,起码她说的话的目的不单纯。
也许,只有自己死了,她才能彻底的心安。
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除非孙后突然暴毙,这段公案永远沉入水底。
但据孟岩有限的历史知识所知,孙后还有好些年可以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