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给咱家等着!”无计可施的陈宫一甩衣袖,丢下一句话,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慢走呀,陈公公,这里是诏狱,罪臣就不远送了!”
陈宫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被孟岩的话给噎死,心中将孟岩恨透了,今天这事儿传出去,他铁定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臭小子,这陈宫心眼儿特别小,就不怕他回去给你打小报告,穿小鞋?”陈宫走后,隐身在隔壁的郭怒走了过来!
“这些年王振矫诏害了多少大臣,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为什么?”孟岩道,“还不是畏惧王振的权势以及皇帝的宠信?”
“你说的没错,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陈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郭怒道。
“有的时候把小人得罪狠了,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孟岩呵呵一笑道。
“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物极必反,我跟陈宫无冤无仇,他若是回去在圣上面前添油加醋说我的坏话,你说圣上究竟能相信几分?”孟岩问道。
“这个,应该能相信七八分吧?”郭怒道。
“未必!”孟岩道,历史上的朱祁镇虽然宠信王振,但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只不过王振对他确实好,这就好像一个坏事做尽的父亲,但他对儿子却是非常好的道理是一样的!
在儿子的心里,父亲再坏,那对自己也是好的。
在朱祁镇的心里,也许王振算是他对父亲的一种精神寄托,毕竟他老子是皇帝,不可能天天陪伴在他身边!
而王振则扮演了这样一个亦父亦师的角色。
朱祁镇也许知道一些王振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感情在,他不想追究,甚至还出面包庇!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认真起来,他就要失去王振,从皇帝内心的情感来讲,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皇帝虽然早熟,但毕竟才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濡沫之情还很重。
王振正是利用他跟皇帝之间十几年建立起来的感情,祸乱朝纲,大肆敛财。
如果不是那场“土木堡”之变,恐怕大明朝日后数十年都要生活在这个没有卵子的阉人的阴影之下。
孟岩一直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付王振,但想要一棍子打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朝中的清流文官们的愿望是好的,但他们太一根筋了,王振专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想要一下子扫掉,太难了!
而且这些人没有半分策略,把矛头直指王振,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最好的办法是,先断其羽翼,然后将他慢慢的孤立起来,然后在一击定乾坤!
要剪断其羽翼,就要逼其犯错,让他手下的党羽不断的犯错,然后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一的除掉!
等到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到时候,就算他地位再高,身边没有了人,想要拿下的话,就容易多了!
当然,这个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需要许多人暗中配合才行。
“今天晚上,我约了胡濙在松鹤楼吃饭,到时候我安排人把你接过去,咱们的计划,你当面对胡老大人说!”
“我,郭叔,您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没事儿,有我给你压阵,你尽管把你的想法说出来!”郭怒道,“我得去盯着,免得王振又出什么幺蛾子!”
“郭叔,能不能不去?”
“不行,我跟胡老大人已经说好了,就咱们三个人!”郭怒拒绝道。
司礼监。
“竖子,好大的胆子!”王振听了陈宫的禀告,大怒道。
“翁主,现在怎么办,要不,禀告圣上?”
“禀告圣上,你几颗脑袋?”王振道,“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还用我们干什么?”
“那翁主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白纸黑字的圣旨吗,给他!”王振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翁主,真给呀?”陈宫吃惊道。
“当然要给,如果他治不好杨阁老的病,那就数罪并罚,到时候,就算不掉脑袋,也要让他流放三千里!”王振道。
“是,翁主,我明白了!”
“去吧,按照圣上的意思,草拟一份圣旨,我来加盖宝玺!”王振身为司礼监总管太监,职责之一,就是保管皇帝的宝玺大印,代行批红大权,动用玉玺,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他甚至矫诏晋升自己手下的爪牙这种事儿,也不是没干过,皇帝时候也不过是稍微斥责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
没过多久,一份圣旨就到了陈宫手上!
“你在辛苦跑一趟吧!”
陈宫苦着一张脸,只好拿了出宫的令牌,再一次朝锦衣卫北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