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说话也是个技术活。
“成不成,不用多久就能看到了。”慕晓枫瞥她一眼,“现在不如坐下来好好等着。”
秦楼楚馆里,那个叫王淮的纨绔这会正拉着王居之东拉西扯。
总而言之,他费尽唇舌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为了向王居之推销那个叫秦香香的姑娘。
王居之被他反反复复说得不耐烦,眉头一皱,冷声道,“既然如此,今天我就会会这位秦香香姑娘。”
王淮嘿嘿一笑,连忙竖起拇指恭维道,“居之兄不愧是居之兄,有魄力。”
王居之实在厌烦这个跟苍蝇一般烦人的家伙继续在耳朵嗡嗡乱叫,自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往他手里一塞,皱着眉头冷冷道,“去,把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秦香香给我包了。”
王淮低头瞄了一眼手里大叠银票,惊喜得手都抖了一下,连忙笑道,“好嘞,居之兄你先在这等等,我一准替你办好这事。”
王居之明白,这讨厌的家伙屁颠屁颠的在他跟前鞍前马后,图的不过他手里的钱财而已。
大手一挥,冷声道,“行了,办妥这事,少不了你好处。”
王淮得他一句保证,立时似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充满干劲。
可是一会之后,他却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回到王居之跟前。
“居之兄,这些银票你拿回去吧。”他无精打采的将一叠银票递到王居之跟前,羞愧道,“我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妥,没脸再待在你跟前。”
说完,他低着脑袋就要转身往外走。
“站住,”王居之一声冷喝,“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不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风尘女子而已,难道那什么秦香香还以为自己是天仙吗?
他王居之想见的人,居然还有用银子砸不开门的?
王淮眼角抬起,悄悄瞄了他一眼,“就在刚才,有位爷抢先一步将秦香香包了。”
“都怪我办事不力。”
王淮低着头,从头到脚都表露出十分自责的意思来。
却又忍不住抬头瞄王居之一眼,神色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王居之皱眉冷斥,他最恨别人吞吞吐吐吊胃口。
“事实上,那位爷倒是早到了这里,只不过在我之前并没有说要包下秦香香。”王淮默了默,瞧到王居之脸色成功生变,才又道,“是在听说居之兄想见香香姑娘之后,才突然起身要抢在你跟前。”
王居之心里立时腾的冒出一把火来。
他冷冷盯着王淮,自齿缝挤出冰冷一字,“谁?”
谁专门针对他?是自从武举大会之后,知道他变成了废材特意用这种方式奚落他吗?
王淮瞄见他手背突然冒起青筋,暗下得意笑了笑,却又忍不住悄悄吞了吞口水。
脚下更是不动声色之间慢慢往后挪开两步。
虽然眼前的王居之已经武功全失,可他本身长相凶煞,再加上为人冷傲,这一冷下脸再加上发怒,浑身透出来的气势还是挺吓人的。
“不是一个人。”王淮想了想,又迟疑了一会,才道,“是一群人,不过为首的听说似乎姓李。”
就是李坚害得王居之变成眼前生不如死的模样,光是一想到姓李,王居之心底本就突突的怒火这会更是火上浇油一般,“篷”的一声,简直一点就着。
王居之冷笑一声,“那我今天倒非要见见这位秦香香姑娘不可。”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
他王居之再怎么样,也没有沦落到谁都可以随便踩上一脚的地步。
“真的要见吗?”瞄了他一眼,眼底掩着几分小心与迟疑,“他们,可是一群人。”
如果王居之还是以前那个孤傲武功高强的王居之,绝对不会莽撞的想要挑衅谁。
但是,如今的王居之,已经武功全失。连他自己也抛弃了自己,他内心深处也认同了别人背后指点嘲笑,也认同别人一声声或怜悯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轻蔑不屑的“废物,孬种”等等,谩骂侮辱似的叫法。
既然他是跌落泥淖里扶不起来的烂泥,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最大,不过一死而已。
他这条命,在武功全失的时候就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