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火势渐小的地方,面上冰冷神色微微露了动容,“小姐,奴婢不知太子为何安排了如此缜密的杀网等着。”
看太子那架势,似乎连证实都不必,直接就是奔着将人往地狱送而来的。
慕晓枫浅浅一笑,面容温和,眼底流转的波光却透着淡淡寒意。她看着现在才开始奔过去救火的人群,饶有趣味的笑道,“因为他心中种了一根刺,还是一根永远也无法拔除的刺。”
若非如此,她这手漂亮的借刀杀人就算玩得转,也不会像眼前如此顺利。
冷玥默然,虽然她越发无法了解小姐大多数时候的想法,不过小姐对付敌人这手段却越发精湛得炉火纯青了。
完全不用自己出手,仇人就有人替她除了。
而好笑的是,替她除掉仇人的人却是仇人的亲人,还是心甘情愿成为小姐手中的刀。
这样的本事,只怕她这辈子都学不来。
“好了,戏也看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慕晓枫说完,翘着唇角,心情极好的率先下了茶楼。
而珍宝坊内堂那边的火势差不多被扑灭,聂侧妃那个婢女小兰才混在人群中现身,看着那片焦土,眼神竟然是复杂的。
确定慕晓枫终于安全离去,某一角地势较高的酒楼上,才慢慢现出一抹孤清冷漠的身影来,他站在廓间静静眺望少女那抹独特的紫渐渐淡出视线,如画眉目上那若隐若现的冷凝之色,才缓缓的褪下眉头。
同时落下的,还有一声低若无声的淡淡无奈叹息。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几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的酒楼不同的雅间里,也走出一抹无比洒脱的靛蓝身影,他原本就含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唇角,在遥望慕晓枫欢快离去之后,唇畔那笑纹也不自觉的深了深。
这姑娘,果然从来都是他认识的模样。
不过,这睚眦必报的性子,似乎越发烈了?
却就在他安心的收回视线之际,眼角忽然掠见迎面拐角,竟伫立着一抹孤清遥远如玉树的身影。
他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迈步往楚离歌那边走了过去。
“殿下真是有心人。”他含笑朝楚离歌拱了拱手,慵懒随意的口吻,却透着淡淡嘲讽,“木十八那条手臂……嗯,断了怪可惜的。”
真在意她,就不该拿什么人情让她放过李航。
慕晓枫若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何至于需要让李航假装断臂再演这一场辛苦戏引李北川上钩。
楚离歌掠他一眼,淡淡道,“右相,很好。”
不是你先以性命为借口将她留在右相府,那一晚慕府又怎会发生后面的事。
夏星沉默了默,笑容依旧不变。
那晚的事……虽然君白是擅自去求她,但他不后悔。
而且,他为慕晓枫做过什么,也不需要让楚离歌或者其他人知道。
“她安好,我当然也好。”
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冷冷清清没有表情的楚离歌,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殿下确实是有心人,不过臣若没记错的话,殿下的时间似乎不多了吧?”
放了她痛恨的人,再暗中出手相助又有什么意思?
楚离歌眉梢动了动,若有所思的掠了一眼夏星沉,淡淡道,“右相不愧为右相。”
操心的事情真够多的。
但夏星沉的手再长,也不该伸到他身上。
惹怒了他,管他到时该剁不该剁,只要碍眼,他一律先剁了再说。
他眼神冷淡波澜不惊,可浑身散发的无边冰冷气势端的慑人心神。不过,夏星沉面对楚离歌的老子仍旧能够从容含笑,面对他又岂会慌乱。
“臣记得,御医曾当众确诊她身体极为虚寒。”
虽然御医当时有夸大其辞之嫌,但慕晓枫的实际情况并不比这诊断好多少。
夏星沉一脸慵懒姿态,漂亮眼睛闪烁着难以看透的光芒,只一脸淡然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楚离歌,他倒想看看这位什么都不在乎的离王殿下,是不是真的连她可能不育的事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