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也不知后来是如何逃出围观的,只知道回到家中仍然浑浑噩噩的无法从街上那一幕走出来。
声声指责,句句嘲笑,字字鄙夷,乱哄哄的嘲笑声,此起彼伏的讽刺声……无数声音充斥着她脑袋,就像有无数锋利的针刺进她心窝一样。
扎得她意识不清,五脏六腑皆在汨汨流血不止。
可就算她逃也似的逃回李府,关于她在丧期内与人苟且并暗结珠胎的事,只在短短一天内,就像大风一样刮遍京城每个角落。
太子知道这事,脸色铁青得难看。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敢再冒险现身李府亲自向李玉询问详情。
而一向在李府不理事的李夫人,竟然也在当天就知道了外面传得满城风雨的事。
“玉儿,”李府的佛堂里,李夫人跪在菩萨前,微微垂眸一脸虔诚。她甚至也没有回头,连看也没有看站在身后的少女一眼,只淡淡问道,“当着菩萨的面,你实话告诉母亲,外面传的是真是假?”
李玉身子轻轻晃了晃,她咬了咬唇,低下头,轻声的隐忍央求唤道,“母亲。”
“我要听实话,”李夫人声音依旧淡淡的,却也在平淡之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坚持与严厉,“真或假。”
“母亲……女儿,女儿……”李玉咬着下唇,几乎含了哭腔的恳求。
李夫人阖上眼皮,长叹一声,“罢了,我已经明白了。”
默了默,才又问道,“那个人是谁?”
李玉听闻一向温和的母亲以从来不曾有过的冷酷严厉口吻盘问,心下吓了一跳,却死死咬着嘴唇一直摇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透露半个字。
李夫人冷哼一声,虽然她一直没有回头,可对李玉的反应就像全看在眼里了若指掌一般的透澈。
“他真值得你舍了身心?值得你不顾礼法忤逆母亲维护?”
李玉凄然看着她跪得笔直的纤瘦背影,轻轻的幽怨道,“母亲,他值得。”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太子供出来。
她受千夫所指不要紧,若是这时将太子供出来,只怕仅是在丧期内与她……,只一条就足以影响到他储君的形象,她绝对不能将他的名字身份透露半个字。
“值得?”李夫人慢慢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她,“傻女儿,他若真值得你这般维护,就绝对不会明知你还在丧期内就对你做出这等羞辱门庭之事。”
一个不懂得珍惜她,更不懂得维护她的男人,哪一点值得这个傻女儿豁出性命决然维护了?
李玉震了震,却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李夫人见状,只得长叹一声,“罢了,你不愿意说那便不说吧。”
想了想,才又淡然道,“不过如今这情形,只怕你是不能再继续待在京城了。”
李玉心下惊了惊,“母亲?”惊讶的声音里微微透出一丝不安惶恐与恳求,可李夫人却决然的摇了摇头,“玉儿,你该知道现在唯有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
“若那个人真值得你这般维护,待事情风平浪静之后,他到时自会上门求娶。”李夫人顿了顿,声音依旧淡淡的,不仔细听的话也察觉不出其中冷意,“到时,你再回来也不迟。”
李玉低头思虑一番,最后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李夫人虽决意立即就将她悄悄送离京城,奈何出了佛堂之后,也许是心中思虑太重,也许是过分惶恐不安。李玉还未走回到她的院子,竟然就昏倒了过去。
这一昏倒,当然得请大夫,就算趁病将人送走,李夫人也做不到真狠心的在她连地也下不了的时候将人送走。
而就在李玉躲在府里养病的短短两天时间,受连累的不仅仅她一个人,而是皇后娘家所有未出阁的姑娘,品性皆受到了质疑。
虽然一时之间碍于皇后在宫中强大的势力,原本已与李家结亲的人家,不好直接退婚。但因为这事,有不少人底下蠢蠢欲动的搞些小动作,就是想方设法推掉与李家姑娘的婚事。
即使推不掉的,也弄出不少名目来,将原本该要举行婚礼的都无期限的往后押。
这种事,身在深宫之中的皇后一是不方便处理,二是她压根也不愿意分精力来处理。
除了皇后娘家所有未出阁的姑娘受此事连累外,也有风声隐隐指出与李玉私相授受,在亡父丧期内有了苟且之事的人正是东宫太子。
所以李玉养病养到第三天的时候,就被李怀天大将军府的人悄悄“请”到了将军府去。
夜深,好困,先睡了,另外一更明早爬起来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