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一棵树下走过来的守卫见状,忍不住笑道,“瞎紧张什么,不过夜里风大些而已。”
话虽这样说,不过两人还是极默契的分开往两边巡逻了一番,确实无异之后才放下心来。
他们哪里知道,就在他们交错往两边巡逻的时候,一条潜伏暗处如阴冷毒蛇的身影瞬间掠到了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而且,只在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闪身不见了。
夜深人静,该睡的人都已经睡下了,那人通过密道一路小心翼翼潜行,确定出口所在上面已经没有一丝动静之后,才悄悄的弄开密道上方的石板。
谁也没有料到,密道的出口竟然在一张床榻底下。
那人缓缓推开石板,轻手轻脚的跃了上来,借着外面微乎其微的星光,运足目力凝视着室内情况,确定无人发现他的出现,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桌边,悄悄将李玉交给他的粉末往茶壶里倒了下去。
想了一下,又留了些洒在床榻周围垂地的帘帐之上。
做完一切,他站在床榻外冷冷盯着里面熟睡无知的人,确保没有任何闪失之后,才再次如夜里无声无息出没的阴冷毒蛇一样,从密道中悄然撤了出去。
时下天气已然入秋,赵紫悦睡到夜半的时候感觉喉咙干渴得厉害,便朝留在外间守夜的燕归唤道,“燕归,给我倒杯水来吧。”
燕归深知她的习惯,所以守在外间一直是和衣而睡,且到了一定时辰便会转醒留心着她的动静。
此刻一听闻她叫唤,立时起来持着烛火便挑了帘子低头而入。
临睡前,她一直用了沸水在底下温着水壶,好方便赵紫悦夜里突然口渴能即刻拿来温水。
此际她将烛火放在一旁,便朝靠窗那温着茶壶的小桌走去。
一会就手脚麻利的倒了温水拿到赵紫悦床前递入帘帐之内,轻声道,“夫人,水来了。”
赵紫悦自帘帐里伸出手来,喉咙又燥又干,只试一下水温确定合适之后,很快就将一杯水一口气饮尽了。
饮完之后清咳两声,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燕归,今天这茶味道有点怪怪的,似乎多了股平日没有的涩味。”
燕归一惊,连忙问道,“夫人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吧?”
赵紫悦见她紧张,立时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大惊小怪紧张过度。兴许是我喝药喝得多,这舌头都麻木了,喝什么都觉得味道不对。”
燕归见她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虽点头应下,可心里却没法放松,反而莫名紧张起来。
以至后来出到外间再睡下,也一直不敢睡得太死。
不过燕归万万没有料到,不到一个时辰,内室就再次传来的赵紫悦呼唤她的叫声。
“燕归?燕归……?”
迷糊之中,听闻这十分微弱的叫唤声,且微弱之中还似压抑着极大的痛楚。
燕归当下一激灵,心中第一个念头是夫人不好了。
人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身体却比脑子反应还快,一激灵就蹦的坐直了起来,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奔入内室。
一边将灯罩下的灯火拔亮,一边担忧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然而她没有听到赵紫悦回应的声音,就在她快步走向床榻的时候,忽听刚才没有动静的赵紫悦又急又突然的发出“噗”的一声。
她骇然大惊,神魂俱丧之下连反应也来不及,直接就被赵紫悦一口鲜血喷得满头满脸。
“夫人?”燕归胡乱抹了一把迷了眼睑的血迹,赶紧跨到床沿边,然而赵紫悦吐完一口鲜血之后,脑袋往旁边一歪,人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燕归这下真正惊得魂飞魄散,在旁边扶着气息微弱的赵紫悦,就放开喉咙朝外面大声惊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夫人出事了。”
慕晓枫赶到悦心居的时候,慕天达与慕少轩还未到,就连府里供养的大夫也还未赶到。
她赶到赵紫悦的寝室内,一眼便先瞧见了地上还来不及清理的暗红血迹,她心一沉,赶紧往床榻望去,只见赵紫悦面如金纸的躺着。她靠近过去巍颤颤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呼吸仍在,却比常人慢了许多。
看着昏迷中犹如没有声息的赵紫悦,慕晓枫顿时心痛如绞。
可光是心疼担忧与着急,这会也帮不了忙,她连忙转过头去稳了稳心神,才冷然问道,“燕归,我娘亲她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