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公主看着夏星沉远去的背影,恼得在原地咬住嘴唇狠狠跺脚。
想要张嘴喊住他,却又被旁边的宫女哀求的看着,想要追过去,可看了一眼与他并肩亲密而行的慕晓枫,心里就一阵又酸又苦又辣,下意识的略略犹豫了一会。
就在她犹豫的眨眼之间,那对看着郎才女貎极为般配的壁人已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良久,她才悻悻的垂眸掩住眼中狠戾,低低道,“慕晓枫,你该死!”
上次在皇家别院让这个女人逃过一劫,还不知悔改。现在还敢明目张胆抢她看中的男人,这个贱人,简直该死一万次。
出了元宁公主视线,慕晓枫便立即与夏星沉拉开距离,并道,“鱼饵已经放下去了,我们今天的任务完毕。”
夏星沉目测了一下她闪开的距离,心下一阵无奈苦笑,面上依旧慵懒恣意的风流模样,凝着她娇俏容颜,温和道,“是,今天的戏演完了。”
可他的心,却似越渐陷得更深了。
“晓枫,”他深深凝视她,眼眸之中有光影浮动,却让人看不清底下情绪。
“什么?”慕晓枫扭头掠他一眼,对于这个称呼已经听得习惯了,也就懒得再费口舌一而再纠正他。
“我送你回府。”夏星沉对上她明明清澈却又茫然无知的眼神,终将那隐隐纠缠的隐痛与叹息都落在了心底,最后只轻轻的温和的说了这句。
过了两天,一个宫女匆匆忙忙往群芳殿主殿赶去。
“奴婢见过公主”那宫女一入寝宫,立即垂首毕恭毕敬的向元宁公主行礼。
元宁公主没有回头,坐在铜镜前正由其中一个宫女梳头,听闻她微喘着气,当下皱了眉,不悦道,“什么事?”
“公主,”那宫女低垂的眼角四下瞄了瞄,然后靠前行了两步,低声飞快道,“奴婢得到消息,慕府那位明天将出行到驯马场。”
元宁公主心头一热,冷笑一声,连忙问,“哪的驯马场?”
宫女立即回道,“城郊外专门驯化野马的陆家驯马场。”
元宁公主沉吟片刻,转动着眼珠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低低道,“专门驯化野马?”
“野马好……!”
去驯马场看人家如何驯马,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所以慕晓枫只带了冷玥一人,清晨就往陆家驯马场出发了。
一路风平浪静的,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修建在某座山谷中的陆家驯马场。
这是个十分宏大的驯马场,分为一大一小两个场地。其中面积较大的多用来驯服性烈的野马,而较小的则用来驯服畜养的马匹。
对于驯马这事,慕晓枫完全是个门外汉,所以到了驯马场,她略作休息之后,就带着冷玥一道往较小那个驯马场去。
这个时辰正值大家中午小憩,与大伙打过招呼之后,她就与冷玥先往较小那个驯马场去观察一番,也不打扰这里的驯马师们休息。
元宁公主一路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后面,见陆家驯马场的师傅们都跑回山谷另一面的屋子里休息,而慕晓枫主仆两人反而往驯马场而去。
一时不禁喜上眉梢。
她想也没想,直接带着一个宫女换上婢女的衣裳,就一齐尾随着偷偷跟了过去。
这种地方守卫也不严格,万一有人撞见她们两人,顶多也只会误会她们是慕晓枫带来的仆人。
“公……小姐,我们真的要那么做吗?”
宫女跟在元宁公主身后蹑手蹑脚往小驯马场的马厩那边去,可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犹豫起来。
元宁公主回头怒瞪她一眼,“啰嗦,赶紧跟上照做就是。”
宫女被她凶狠的眼神一瞪,不禁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噤声,加紧脚步跟上。
长长一排马厩就在驯马场南端,高高的围栏将驯马场与马厩分隔成两部份,但其中却由一条不长的通道将马厩与驯马场连接起来。
平日只需将马厩的栅栏打开,就可以将里面的马从通道赶到驯马场进行训练。
元宁公主从栅栏的缝隙,望向在驯马场里背对着马厩正聚精会神研究如何驯马的慕晓枫主仆,忍不住眯了眯眼阴恻恻的冷笑起来,“慕晓枫,待会保管你会死得很痛快。”
那宫女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尽管再如何掩饰,脸上还是忍不住露了惧怕之色。
元宁公主回头一见,当即忍不住压着声音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不就是让你给这些马添点料,然后将马厩的门打开而已吗?在这抖个什么劲。”
那宫女犹豫的看她一眼,小声道,“可是小姐,万一我们退不及的话,我们到时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元宁公主鄙夷的看她一眼,“蠢货。”
“不是说了我们先从中间向两端行动么?”元宁公主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马厩,“待它们将草料吃完再跑出来,我们早就从旁边的小门离开了。”
就算到时这些马发疯还是发狂踩死人,又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别说不用担心会殃及她们,只怕到时慕晓枫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想不到与她有关。
连个影子都没瞧见,这些马自己发疯撞破栅栏冲向驯马场踩死人,这关她什么事?
宫女听着这个看似很完美的意外杀人计划,心头还是难免惴惴不安。
可她也不敢太忤逆元宁公主,要是这位公主真听劝的话,这会也不会亲自跑到这什么驯马场来了。
“小姐,不如我们就先从其中一头开始打开栅栏吧?”
元宁公主立时大怒,“我们要争取时间,知不知道?”
若不是怕来多人会打草惊蛇,她怎么可能只带一个人过来。若是带多几个人来,这样的活又怎么用得着她自己干。
“行了,别啰嗦,时间紧迫,快干活吧。”元宁公主指着眼前的马厩,直接命令宫女往中间走去。
宫女无奈,只能抖抖索索的从身上翻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