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母子大战拉开序幕了,”慕晓枫坐在偏厅里,闲适的拨着算盘,听闻冷玥禀报,当下忍不住拍手称快起来,“就不知将来太子与皇后越来越离心之时,皇后还能不能继续决心保住这个儿子。”
她倒要看看,这一国之后站在母亲的立场时,是不是也能如此偏心到底。
且不说皇后眼下如何,就说太子自从知道太子妃确诊有孕之后,根本连一面也不愿见太子妃。
每天给太子妃的理由,都是忙!
太子妃本来突然得知自己有孕的消息,心里就够忐忑不安的,而连日来太子对她越发冷落,更让她心头惴惴起来。
但若说太子不期待她肚里这个孩子,却又说不通。因为除了太子说自己忙得连见她一面的时间也没有外,却吩咐下人每日务必将她服侍得妥妥贴贴。
太子甚至还下了令,如果有谁胆敢让太子妃产生一丝不愉快,谁就自动奉上人头来见他。
如此一来,官衙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奇怪而紧张了。
下人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而太子妃置身这种氛围下,就算她不欲多想也不可能。
就在这种莫名压抑紧张的气氛下,皇后专程派来看顾太子妃的人终于到了沧州。
太子妃得到这个消息,心里倒是突然松了口气,似是心头紧绷的弦突然能够放松下来一样。
但太子知道他的母后莫名其妙快马加鞭送个人来服侍太子妃之后,这脸色立时就变得阴沉到几乎能滴出水来。
“母后这么做,还真看重太子妃这胎啊。”
这语气听似感慨万分,然细心听的话,一定可以发觉他的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但愿太子妃能不辜负母后的疼爱才好。”
想平平安安回京?平平安安待产生下肚里的孽种?
好永远见证他头顶的绿帽那颜色有多鲜艳?
那也要看胡景蓉这个太子妃,到底有没有这么好命,到底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有皇后专程派来的人妥帖照顾着,太子妃的情绪果然稳定了许多,当然在沧州官衙里,也平安得连半丝事故都没有。
一个月后,沧州粮仓鼠患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饮过沧州官员的饯行酒,太子就开拔回京了。
慕晓枫得知他确定的回京日期,只别具深意的笑了笑,然后感叹一句,“但愿太子不会令人失望。”
“但愿这回程一路,太子能心情愉快。”
虽然与太子妃分开马车坐,但路上太子都不可避免的能经常看见太子妃。
他此刻的心情若能愉快,那才真的有鬼了。
他最后的机会就在这短短六七天里,所以每逢不可避免要与太子妃碰面时,他都极力忍耐着心中怨毒,更不让一丁点的愤怒染上眼眸,以免在最后时刻坏了事。
皇后派来看顾太子妃的人,见一直都没有任何事端,起初小心翼翼防备的紧张心情也渐渐松泛下来。
太子瞧见她这神情,就不禁暗中在心里冷笑。
这个谨慎的嬷嬷放松了,他的机会也就到了。
胡景蓉这个太子妃,注定只能做到这里,永远的留在回京路上。
这一日,太子一行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已经到了人疲马乏的时候,但他们还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道之中。
太子想着附近有流水,就下令暂时在此地扎营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再继续启程上路。
整日闷在马车里,太子妃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软得慌。在婢女搀扶之下,出了马车就到河边顺道走走。
婢女担心她受寒,便道,“太子妃,不如我们先回马车加件衣裳再出来?”
太子妃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潺潺流水,她觉得自己心情都畅快不少。
哪里肯这么快就回去马车待着,“你过去取件衣裳来就行。”
婢女不放心的看了看她,“可是桂嬷嬷交待过,不能让你单独待一处。”
太子妃笑了笑,“你瞧四周视野开阔,马车就在那边,你回头取衣裳也能看到我,实在不必如此紧张。”
婢女看了看,没看到那严厉的桂嬷嬷在附近,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那太子妃可不要走远,奴婢过去取件衣裳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