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宴会之后,外面关于叶灵儿暗中为夺她人丈夫残杀慕明月的流言,越发传得有声有色了。
而且,这流言越传,越描绘得有鼻子有眼。仿佛有人亲眼看见叶灵儿是如何算计慕明月一步步走向死亡一样,越传到后来,连具体的谋杀细节都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有人将先前流传甚广的故事与某个经验忤作路遇女尸的事悄悄结合起来。认为被人谋害至死的慕明月死不瞑目,才会在死后几个月突然显灵破土而出,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发现她死得蹊跷,为了有人能站出来为她申冤。
当然,外面流传再广的,都只是人们各自结合种种的猜测。
所有这些猜测,都比不上直接的证据更有说服力,更令人确实相信慕明月当初是被人谋害至死。
这些证据,就是慕明月临死前写下的遗言,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也许是心有预感。她竟然在死前,记录了严或时即将在湖心亭向叶灵儿求亲的消息,并且在最后以沉重的哀伤的赴死的心情作结。
写下一段寓言性的话,“假如我将来在湖心亭遭遇不测,那么一定是叶灵儿设下的毒计谋害了我性命!”
这样一段带有明确指向性的话流传出去,京城中的百姓简直被这事震惊得炸翻了天。
至于慕明月曾经记录的日记与遗言为什么会在她死后几个月突然流传出去?
除了相关的那么几个人外,大多数老百姓是不会关心也不会关注的。
曾经路遇慕明月尸首的忤作听过这些传得沸沸洋洋的流言后,只怜悯的摇头直叹息,“作孽啊,我就说她的尸骨怎么被掰成那个样子,原来是先被勒断脖子再被人沉入水里,真是可怜。”
忤作的话被路人听了去,再结合各种流言证据,以及叶灵儿自那场宴会后就开始恍恍惚惚整天喊着“我不怕慕明月你这个庶出的贱人”之类的话,京城街头巷尾几乎人人一时间都在谈论这事。
谈论的内容无一例外的,都是认为左相千金先以权势才貎强行横夺他人丈夫,后又心生怨恨暗中害死发妻再来个鸠占鹊雀。
严府外头,每日都会有无数百姓故意路过,然后对准严府大门直接扔一堆烂菜叶臭鸡蛋什么的在门口。
严府的人,除了必须外出办公的严或时外,其余人就连下人,都整日龟缩在府里不敢出门。
一出门,就必须得面对别人围堵指点追问种种异样待遇,及种种难以忍受的嘲笑目光及话语。
作为矛头所向的杀人真凶叶灵儿,幸好这段时间整日精神恍惚,再加上月份大了,根本不出门。所以她反而幸运的不曾受到外面的流言侵扰,也似乎不知道外面满京城都是一边倒指责她的舆论。
与她的幸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每日几乎都不得不出门,也不得不面对各种质问鄙夷的严或时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就连位高权重的左相大人,每日也过着水深火热不堪其扰的日子。
不管京城流言如何纷扰,也不管严府或左相府如何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想要平息阻止这些流言,慕府就像不受俗事影响的世外桃源一样平静安祥。
枫林居,青若正准备外出的时候,只顾着低头走路的她差点直接撞上青衫俊逸的慕少轩。
“大少爷?”青若急急煞住脚步,又连忙往后退了退,才恭谨的向慕少轩行礼,“奴婢见过大少爷。”
慕少轩没理会她的诧异,随意的摆了摆手,问道,“晓晓在里面吗?”
“小姐就在亭子里。”
这时,慕晓枫已然听闻院门口传来的动静,她含笑站起往院门这头望了过去。
见慕少轩在青若引领下已然缓步行来,便扬声招呼道,“哥哥,这边坐。”
慕少轩不经意的打量了四周一眼,随即露出羡慕目光,“晓晓这院子打理得越发精致清静了。”
少女浅浅一笑,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往他脸上瞄,“原来哥哥今天过来,是特意来酸晓晓的。”
慕少轩看着调皮打趣他的少女,眨了眨眼,警剔的望了望四周,然后特意降低了声音,肃然道,“晓晓,我今天过来是有件紧要事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