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她怎么甘心再一次成为这个男人的垫脚石。
她慢慢往窗边退去,这屋子,除了被他牢牢堵住的房门,就只有临崖边上一扇窗户这个出口。
冷冷盯着他,决绝地慢慢道,“严或时,如果你喜欢对女人用强,也没关系!”
“只不过,”她偏头,朝窗户外掠了掠,然后诡奇的笑了笑,“你既然舍不得我,想必愿意追随我到地府去的。”
“不,”严或时摇头,心中被她眼里表露出来的决绝所惊,面上却仍旧一派温柔怜惜模样,“晓枫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对你用强,怎么舍得对你用强!”
他视线似有意无意划过倒地昏迷不醒的青若,“我仰慕你,不管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强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慕晓枫震了震,明白他这个不强逼,指的是她在乎青若性命,一定会妥协自愿委身于他。
“她?”少女冷笑,白痴惊讶嘲讽的眼神看他,“她不过一个婢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她放弃坚持自己原则!”
严或时对上她冷嘲热讽的目光,并不生气,依旧温和无比道,“就凭我对你的观察与了解,你是个柔软善良的人。不说别的,只一点就让人看得很明白了。”
他似笑非笑盯着她,眼神笃定,“你因为担忧慕夫人,就能不顾自身名声安危追到此处,便足以证明你心地善良,对于这个从小跟在你身边的丫环,你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慕晓枫心里忽然涌出阵阵悲哀,这个男人某种程度上还真了解她。
也许前世他也这么了解她,但从来不肯将他的了解用来珍惜她。
内心震动,面上便越发冷冽讽刺,“你错了,如果我为了保全她而顺从你,就算事后她知道自己得救,也一定会因为内疚自尽而去。”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去死,这样还好保全她忠烈护主之情。”少女笑了笑,明媚笑容像午夜里灿烂盛开的香昙一样清艳耀眼,“就算让她清醒做选择,她也一定会同意我的说法。”
严或时默了默,一直从容自信的眸子微微转过一丝震惊与不确定,似乎他忽略考虑了这种可能性?
他定定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穿她佯装镇定坚强从容下的惊恐无措。
可是,盯着她良久,也没见她露出丝毫伪装下的溃败怯意表示她在强撑。
严或时心一横,决定拿上这个婢女试一试。
他要确定,慕晓枫是否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心硬如石。
“我不相信你真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而无动于衷,”他呼口气,轻轻笑了,结实的背终于稍稍离开了房门,作势要去拎起青若,“你如果非要坚持,那么就看着她从窗口坠崖吧。”
他笑着抬眼,往她身侧的窗口探了探,笑容温和眼睛却泛着幽幽寒光。
“底下可是深不可测的峭壁悬崖,你说如果她从这跌落下去的时候,会不会摔得很痛苦?会不会最后摔得粉身碎骨?”
他闲聊的语气,亲近温和自然,似乎刚刚嘴里吐出的并不是关乎人命,而是在跟她谈论天气那样淡然平常。
慕晓枫心头紧了紧,可面对严或时的试探,她知道自己绝不能露一丝害怕担忧。
一旦她露了怯,那么她与青若才是真的彻底完了。
她惊讶的眨了眨眼,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朝着窗户比了个请的姿势,“是吗?我也很想知道人从这里摔下去,过程会不会很痛苦,更想知道最后会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严公子,不如现在请吧。”她笑眯眯的露出几分探索好奇目光,“正好你我今日共同见证一下这伟大的结果。”
严或时眉头皱了皱,微带困惑看着她,“你真不在乎她生死?真不介意我将她从这扔下去?”
慕晓枫沉了脸,冷笑,“你扔吧,她既然卖身为奴,生死自然只能各安天命;不过就算她今天真死在这,我相信她也会死得瞑目的。”
她也不看人,只低头盯着脚尖,声音冷漠,“只要我还活着,将来总有为她报仇手刃仇人一天。”
严或时眼神闪了闪,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有些费解的看了她一眼。女人难道都是这么忽冷忽热不遵常规的?
她到底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
严或时微微眯了眯眼,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懊恼,他试了这么久居然试不出来!
按照她平日的表现来看,应该挺看重这个婢女;不过按他平日接触,他又见过太多这种富贵人家不将奴仆人命当回事的例子。
所以一时半刻,从她脸上看不出端睨,又见她态度忽冷忽执。他还真摸不准这位慕大小姐的心思。
他得认真想想,接下来到底怎么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