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用烤肉蘸了点,那酱里有种什么东西馊了的味道。
皇帝问如何。
黎晚只说吃不惯。
皇帝也不勉强她吃,又说:“少吃些,后边还有许多吃的,小心又胀的肚子痛。”
他这么说着,割肉的动作却不停。
黎晚哀怨的看他一眼,那你倒是少割点肉啊。
不过这鹿肉烤着真是好吃,烤之前腌制许久,酱料的香味完全渗透了肉质深处,外面一层上面的香料完全和肉香混合,光是闻着气味就叫人垂涎欲滴了,肉质也完全不会干柴,配上各种酱料,简直叫人胃口大开。
再配上冰镇的果酒,正好解腻,一口肉一口酒,简直不要太满足。
当地官员还安排了歌舞坊的歌舞伎过来表演。
黎晚吃着烤肉喝着果酒,看着翩翩起舞的美人们,在这热闹的气氛中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
皇帝看起来也很开心,他也是难得在人前这样放松,俊美的面庞被火光照亮,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嘴角含笑,听着两侧的大臣高谈阔论,偶尔说几句,不时地扭过头来和黎晚说几句话,手上也不闲着,不时的往黎晚嘴里喂些他觉得好吃的东西。
众人见得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不以为然了。
大臣们没有夫人小姐们那么多百转千回的小心思,都觉得皇帝就是把黎晚当成了一个随便养着的小玩意儿,跟猫阿狗啊似的,高兴了喂点东西吃,逗弄几下,都没多把黎晚放在眼里。
他们不把黎晚放在眼里,黎晚也乐得自在。
“晚姐姐,这是什么?”旁边的齐王眼巴巴的盯着黎晚杯子里色泽诱人的果酒问道:“怎么跟我的不一样?”
他杯子里就是酸梅汤。
黎晚笑眯眯的说:“这是酒,殿下不能喝的。”
皇帝闻言,忽然转头看过来,看到黎晚时,凤眸顿时转深,黎晚莹白的面颊上染上一大片绯红,眼睛里含着一片水光,波光粼粼的闪烁着,嘴唇异常的水润红艳。
皇帝才发现黎晚居然不知不觉的喝光了桌上的两壶果酒。
这果酒虽说度数低,但是喝多了也有些后劲。
黎晚这会儿已然有些醉态。
皇帝问:“你喝醉了?”
黎晚忙摇头,双眸晶亮:“没有。”
好久没这样放松,她实在不想太早结束。
她眸子被染得又柔又亮,嘴唇红润润的,像是饱满欲滴的果子诱人采撷,皇帝盯紧她的眼睛,忍不住想在众人面前吻她,去含她的嘴唇,尝她嘴唇上沾染的酒液是什么味道,凤眸里闪着隐忍的光,到底克制住了,只是在桌下抓住了她的手,有些用力的捏了捏。
“让翠珠先送你回去歇着?”
她这副模样,他不想叫别人看见。
黎晚却可怜巴巴的求他让她再待一会儿。
皇帝看着她那个软绵绵眼巴巴的眼神,恨不能狠狠地咬她一口,眼神里的热度几乎要将她融化了,但这回儿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用力地捏紧她的手,凤眸紧盯着她,低声警告道:“不许再喝酒了。”
黎晚连忙点头。
两人这神情对话离得远了,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另有一番解读。
“瞧着皇上像是生气了。”
隔得稍远了些的安阳公主身边的宫人给安阳公主倒茶的时候突然小声说道。
安阳公主立刻看过去,果然看到她的皇帝哥哥正面色严峻的跟黎晚说着什么,那眼睛里跟冒了火似的,像是在发什么脾气,黎晚则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像是被训斥了。
安阳公主顿时冷冷的讥讽道:“不过就是被太后送来魅惑皇兄的奴才,被皇兄高兴的时候当小猫小狗似的逗弄了几日,便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顺着风就传到了后边的丽嫔、宛嫔、宜嫔耳朵里。
几人神色都是微微一变。
安阳公主这话,算是说到了宛嫔的心里。
宛嫔这一晚上都紧绷着的神情此时松弛了许多,摆弄着桌上的酒杯,哼笑一声道:“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皇上也不过是拿她当无聊消遣,难道真瞧得上这么个狐媚惑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话说的,有些过于难听了。
丽嫔微微蹙了蹙眉头,随即却是带着丝丝笑意说道:“这晚姑娘又不曾得罪姐姐,宛嫔姐姐又何必如此刻薄。”
宛嫔倒没想到竟然有人出头为黎晚说话,这人还是丽嫔,顿时俏目斜飞过来:“我素日里倒是未曾听说丽嫔与黎晚有什么交情?”
是暗骂她多管闲事了。
丽嫔抿唇一笑:“是没什么交情,只不过是说句公道话罢了。”
刚才在宛嫔那儿吃了亏的宜嫔立刻忘记了以往和丽嫔的嫌隙,立刻掩嘴笑道:“是啊,有的人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好像那边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她就能得宠了似的。”
宛嫔真想撕了宜嫔那张嘴。
以前在宫外的时候,京都里各家族的姑娘,谁不是围着她打转,就连宜嫔,也一直是宛姐姐长宛姐姐短的奉承着她,进了宫以后,见她也不得皇上宠爱,便不如以往那么殷勤,去年她母亲受了责罚,宜嫔更是再也不登她的门。
不仅宜嫔,就连宫里各局,对待她也不如一开始那般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