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阮凝睡到第二天中午,睁开眼,家里安安静静的。
“水幂……水幂……”喊了几声,无人应。
她从沙发上坐起,活动活动筋骨,起身朝餐桌走。
水幂留了字条,她上班了,厨房有饭,让她醒了自己热热吃。
阮凝去洗漱,然后去厨房自己热了吃的。
拿出手机给阮庆元打去电话,这一晃,父女俩又好几天没联系了。
电话响了几声,阮庆元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爸,我回来了。”
“噢。”
“……”
没了,这就没了。
阮凝无力,“我在水幂家,这就打车回去。”
“嗯,”阮庆元打了个哈欠,“挂了吧,我还没睡醒。”
嘟一声,手机忙音……
阮凝回到家,阮庆元刚醒,从厕所出来,蓬头乱发的。
父女俩打了个照面,阮凝皱眉,“爸,这几天你没好好吃饭吧。”
阮庆元憔悴的让阮凝有点不可置信,后者挠挠头,朝卧室走,“没啊,每天都吃的挺好。”
阮凝没说什么,放下手里的包,就开始收拾房间。
这走之前和走之后,真是两个世界。
到处是吃剩的便当盒,还有空烟盒,烟灰缸满了,烟灰落在桌上,窗台和地板一层细细的灰尘,逆着灯光看,地上有脚印。
我去,这房间得多少天没擦,才能这么脏。
一进卫生间,篮子里一堆没洗的衣服。
她弯腰,将衣裤一件件放进洗衣机里,按下按钮。
阮凝打扫了一上午,中午休息会儿,给水幂打去电话,准备约她明天一早去医院做血检。
水幂迟疑了几秒,“……要不,还是不做了吧。”
“你说什么?”阮凝声音提高几个分贝。
“你等下啊。”
阮凝听到水幂的脚步声,好像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阿凝,算了吧,就算是真的,我去告他,我自己这点事不也被别人知道了吗?那样多难看,我不想被嘲笑,不想……”丢人。
阮凝板起脸,将手中的抹布往池子里一扔,水花溅得哪都是。
“难看?”
水幂‘嗯’了声。
“你有什么难看的。”阮凝质问,“他才是该难看的好吗?用下三滥手段骗女人上床!败类、人渣!”
阮凝骂的咬牙切齿,水幂这边闷不做声,“……”
“水幂你可是读过大学,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不会思想这么陈旧吧。”阮凝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女人被迷奸了,就要忍气吞声?就要吃这个哑巴亏?就该让罪犯逍遥法外?你去报警,去告他,就变成丑事,就变成尽人皆知的难看事?被嘲笑?凭什么嘲笑?他们算哪根葱嘲笑?还有没有道德良知?你是受害者,你该是被同情和帮助的一方!你怎么能说出那种愚昧的话!
你有处|女情结?还是你觉得被强奸后,是你做错了?
不是吧,水幂!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想的!”
她一声声质问,让水幂溃不成军,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她被一个男人睡了,而那个男人并不想负责。
吃亏了,可有嘴也说不清。
她觉得怪她自己,又怕人知道她不再是处|女。
话筒中,两个女人谁也不说话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