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汤姆·里德尔站在门口,一张口便是阴冷沙哑的蛇佬腔。斯莱特林的血脉慷慨地给予了他使用这项特权的能力。
你怎么又来了,杂种?门被打开,那个名义上的、丑陋的舅舅拉开门,鼻孔煽动,触怒一般抄起门旁早已锈化的斧头,狠狠掷了过去,不过是一个肮脏的混血,有什么资格说蛇佬腔!
你的母亲,那个白痴哑炮,本该是我的妻子,然后我们会有完美的下一代,而不是你这个杂种!
血脉慷慨地给予了他能力,却没有给予他名义。血脉相连,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将他排斥在外,视作异物。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他都属于,但又不属于,被孤立在外,被相继抛弃。
多可笑,母亲甚至不愿意为了她新生的孩子活下来,父亲宁愿孩子不存在,父亲和舅舅一口一声杂种,将他抚养长大的是一个已经离开的时空跳跃者……
落日完全没入地平线,背后是已经沦陷的小汉格顿,汤姆忍不住就这样笑开了,手掩在眉下,笑得不可自已。
你看,他就像一只侥幸活下来的老鼠。可他是汤姆·里德尔,斯莱特林的后裔。
与生俱来的骄傲与桀骜甚至不允许他悲伤,隐藏了任何脆弱情绪直接接入下一轨道的,便是狰狞、疯狂的报复与算计。
掘弃了人性的斯莱特林不会迷失,不会彷徨,不会感到受挫失落,地狱的侍者愉快地张开了嘴巴,挥舞的魔杖如同死神的镰刀,但他不能让他死。他要让他承受被摄魂怪亲吻的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恐惧。
他那愚蠢而脆弱的舅舅甚至不用过多的魔力就能制服。汤姆踩住舅舅莫芬的手,目光定在了那粗短又肮脏的手指上,那个熠熠生辉的红宝石戒指在他手上显得格外突兀。
别想打他的注意,杂种!
想必,这个,是斯莱特林的东西吧……光已经完全湮灭,可阴暗中少年的眼睛却亮得和那颗宝石一般,明明色泽鲜艳漂亮地让人着迷,却在黑暗中突兀恐怖,让人毛骨悚然,那就属于我了吧。属于我这个,杂种。
不!那是我东西!莫芬高叫着,睚眦欲裂,死死瞪着少年,蛇佬腔阴冷狡诈,吐出来的气息如同诅咒,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拿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你还要拿走这个,别想!别想!
哈哈,到阿兹卡班对着摄魂怪守护你斯莱特林的纯血统吧,我……亲爱的舅舅。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呢。
汤姆抬手便打晕了莫芬,从那节手指上扯下戒指,戒指边带下一片肉,被他厌恶地甩去。他拾起地面的魔杖,开始吟诵篡改记忆的咒语。
亲爱的舅舅,跟我念,我杀了里德尔一家三口。
我杀了里德尔一家三口。
汤姆把玩着那只属于莫芬的魔杖,娴熟地进行一下步的计划。栽赃陷害,他不是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吗?
与冈特老宅不过两三里路的里德尔府灯火透亮,房间内亮堂得如同白昼。但那由灯泡制造出来的灯光无力又虚幻,无法抵御降临在整片大地上的黑暗。
“今天过得不不错,我挑中了三件珠宝。”妆面精致的里德尔夫人摇了摇手臂,展示着她那漂亮昂贵的戒指和手链。
老汤姆冷哼一声,粗暴地切着盘子里烤的正好的牛排:“如果不是那个杂种,我今天也过得不错。”
再然后,死神来了。
三个长相不同却同样势利刻薄的人看着突然出现在客厅的少年,表情如同见鬼一般。
“给我滚出去!”老汤姆大吼,每次看到那张和他相似的脸,就让他想起被那个卑贱的冈特家女人欺骗的经历。他是乡绅,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疯子的女儿!
“还来找我做什么?钱?我的财产不会留一分给你!”
哈,就算他将所有财产拱手相让,也不会让汤姆有一丝一毫的留情。
他不需要父亲,不需要舅舅,他不需要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只要有哈利就够了。
“去死吧。”汤姆微笑着,最温柔却最深刻地诅咒着,抬起手臂,深红色的魔杖尖闪烁着绿光,如此诡异的现象让里德尔一家三口都开始真切感受到死亡的不祥——“阿瓦达索命。”
“不,不!”
莫芬的魔杖不属于他,可他却能施用地无比娴熟。纵然如此娴熟,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他始终掌握的咒语。他杀了无数人,却从未直接导致过他们死亡。山洞里沉入海底的人被阴尸杀害,玫妮被卡卡洛夫杀害,而他,充其量不过是谋杀者。
老汤姆死了,死在儿子第一个杀戮咒下。如此嘲讽,他给了他生命,却成为了他魔杖下第一个骷髅。
汤姆看着老汤姆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恐慌之上,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嘴角快咧到耳后的诡异表情,让房内剩下的两人几乎崩溃。
汤姆一步一步逼近,极度愉悦地看着两人瑟缩在角落尖叫发抖的身形,一次又一次给两人最恐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