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之后,我去博物馆看过磐石上的文字……」奇路斯思索着,缓缓说道,「上面说『艾凡西斯之女,引路圣鸟的阴阳交会点。将魔王的精华献予祭品,磐石的主人将觉醒于七个魔王的子宫。』……后面还有一些什么啃食生母的恐怖怪谈。」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假使这些不完全是威斯林格虚构的故事……」
「喂喂!」毕斯帝的脸色铁青,「你是想说恐怖怪谈那部分是真的吗!」
「呃、我说的是东西圣鸟血脉那部分……」奇路斯汗顏澄清,「毕竟,亚莱蒂大人也说过血亲是『圣鸟』什么的……你们也说过,在梦境世界里曾经有圣鸟指引……」
「嗯……确实是这样……」瑟裘低头啜饮咖啡,思考了数秒,才又道,「说实话,我不认为威斯林格有能力操纵魔皇的意志,恐怕就连圣鸟的意志他也摸不着头绪。比起宇宙探索,『创世』才一直是魔界亙古以来最大的谜团……更何况,在第一次謁见的时候,陛下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愿望,不如说,威斯林格的计画才是在陛下的掌握中。」
阴裘点点头,像是对瑟裘所说的完全认同。
「那样一来,祂让我们来到这里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征服世界吗?」毕斯帝也喝了口咖啡,「祂是创世主,祂总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乔托·迪欧那样的怪物。」
此话一出,魔王的神色们纷纷僵硬。
究竟是巧合还是魔皇刻意的安排,亚莱蒂·艾凡西斯恋慕的对象偏偏就是乔托·迪欧,他们的恋情早在在场所有人意识到自己曾是魔王以前就展开。
也许那两人的恋情有另一层意义——但他们不愿意这么想。
「乔托·迪欧就算了,阿伯辛·迪欧看样子应该是他爸爸,他也很恐怖。」瑟裘巧妙地将话题带开,「我刚才说过了,我操纵了那个菜鸟驱魔师的心智,结果只被他吼一声就解开了。」
「但是他身上的氛围没有乔托·迪欧那么有压迫感……」奇路斯锁着眉头思索,「好奇怪……以前明明觉得他是个很温柔的好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以前只觉得他是个欠扁的臭小子。」毕斯帝道。
「在我醒来之前,我都不觉得那傢伙有哪里起眼。」阴裘用鼻子哼了一声,但又很快陷入了沉思,「那个仪器的名字叫做『闇能量场探测器』,你们之前学过这东西吗?」
「没。」毕斯帝用鼻子哼气,「我普通科的。」
「我也没有……」奇路斯尷尬地回答,「我的成绩很差。」
「你们就算了,身为魔法科资优生的我和瑟裘也没有。」阴裘摆手的姿势略带鄙夷,「很有可能这是还没为大眾所知的概念,或是还在证明阶段。」
「我查了网路,只有查到一些不公开的论文研究。」瑟裘道,「先不提人类的学术研究,就我们自己的经验来说,乔托·迪欧和阿伯辛·迪欧靠近的时候,的确很容易感觉到氛围不对,那种感觉用『能量场互斥』来比喻是最相近的了。」
毕斯帝和奇路斯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纷纷认同地点头。
「我们是离她最近的一群人,可我们懂得太少了,不如说,我们比你说的那个『恩拜斯之眼』还要无知。」阴裘不满地说着,看向奇路斯,「你说的那个叫『弗明』的傢伙,我和姊姊回梦里的时候想起来了,惧魔不是只是畏畏缩缩的小虫子吗?连你都不如。」
「呃……拿我当基准点?」奇路斯显得有点受伤。
「随随便便在其他魔王面前露脸,要是她的事曝光可不好办。」阴裘意有所指地看向亚莱蒂的房门,「你们这些捷足先登的就算了,我可不想让惧魔也在她身边蹭个位置。」
「我也有同感……」奇路斯苦恼地道,「本来想说趁着葬礼可以抓到一、两个弗明的眷族,但是我没有感应到他眷族的能量。」
「也有可能是人类眷族的不确定性太高了?」瑟裘问,「我们可以马上感觉到那个阿伯辛·迪欧很不妙,但是你们的眷族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危险。」
「他们的确不觉得那个主教有怎样。」毕斯帝耸肩回答。
「……我们懂得太少了。」阴裘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又重述了一遍,「这样下去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没办法保证能够保护得了她。」
「也许……」奇路斯小心翼翼地提案,「先把在这个世界的淫魔魔王集结起来……」
「免谈!」瑟裘和阴裘异口同声,「我们不跟维尔连斯那垃圾合作!」
「呃、也、也不是说硬要维尔连斯……」奇路斯连忙缓颊,「对了……!艾思呢?你们有和他连络上吗?我的眷族说他在首都风化区有一块地盘……」
「不是艾思,盘尼。」瑟裘说,「他啊……算了吧,睡了几千年,无知得像个宝宝。」
「那韩德呢?」
「从没出来过,没见到。」阴裘回答,「他们三个在闹内鬨吧。」
「这样啊……」奇路斯又侧头看向毕斯帝,「那……斯莱呢?」
遗忘了第六魔王而在状况外的毕斯帝终于回神,眉头紧蹙。
「斯莱已经是个活跳跳的人类了,根本就不记得我。」他的神情略有不满,「除非他自愿变回本来的样子,否则我不会把他拉到任何阵营,我也不会对他说什么魔王之类的狗屎。」
「哼……」阴裘撑着头啜了口咖啡,「那傢伙如果觉醒,大概是最可靠的吧。」
「毕竟斯莱的能干是眾所周知的啊。」瑟裘微笑,「真可惜。」
「可惜也没用。」没把双胞胎的变相许愿当一回事,毕斯帝心意已决。
「不过,我同意我们目前知道得太少这件事……」奇路斯为这场会议作了简短总结,「我会找找有没有能潜入教廷的眷族,恩拜斯之眼那边……瑟裘能透过威廉再查到些什么吗?」
「勉强吧。」红发少女耸肩,「但威廉可不是随手就丢的棋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对小亚莱蒂可没办法交代。最好还有别的替代方案。」
「唔、我有个眷族曾经是弗明的饵粮……我再和她商量看看。」想起那曾经在殯仪馆被他收作眷族的女人,奇路斯不太确定地道,「再来就是威斯林格那边……」
他提示性地停顿了一下,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
没有人想接触威斯林格那块烫手山芋,毕竟魔界有句俗谚:「敢跟智魔作对的只有奇路斯的触手」,意味着只有没脑袋的原始细胞集合体才会去挑战智慧的魔鬼。
「咳……不一定要找威斯林格本人,找他的手下总可以吧?」奇路斯的目光在瑟裘和阴裘身上徘徊,「我是说,你们可是魔王哦……」
「哼、没办法了,就我吧。」阴裘抿了抿唇,终于迎向奇路斯的视线,「如果只是他的手下……我刚好和那个叫『贝力士』的傢伙有点过节。」
虽是生前的奥里洛·艾凡西斯教唆使然,他可不会原谅亲手把他打残的傢伙。
「那威斯林格的部分就交给阴裘吧。」奇路斯总结道,「毕竟亚莱蒂大人现在不是和任何人,而是和我们在一起,在我们能做的范围尽力去做吧——我们得知道得更多才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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