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修士看到这一幕都十分诧异,他们从来没有见到人排队报名,还那么散漫的。
大部分人有些嫌弃,但小部分人有些心动了。
他们在这里站了一天了,怎么可能不累?
于是队伍里又多了好几个坐椅子排队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四,不一会,连卖椅子的老板都跑过来做生意了。
坐着果然比站着舒服,买了椅子的人想。
排队的人不乏女修,她们盯上了方潮舟头上的伞。以往,她们都是下雨才打伞,但现在正值正午,金乌烤着,实在晒得难受,而且还会对容貌有损。女修在乎外貌,她们见方潮舟虽然长得丑了一点,但皮肤很白。
莫非这就是打伞的功效?
没多久,队伍里又出现许多打伞的。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选择坐着椅子打着伞排队,他们认为方潮舟等人此举完全是偷奸取巧,像天水宗这种讲规矩的大宗肯定看不上这些人。
方潮舟倒没有关注外面的动静,他让褐马鸡帮他盯着队伍,自己看话本看得正起劲。他现在看的这本《大肚子的风流公子》实在是太狗血了,狗血得他根本停不下来。
*
“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余康轩本在登记信息,听到自己师妹说话,便回了一句,“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好多人都是坐在椅子上排队。”师妹回。
余康轩一听,不由抬起头,“坐在椅子上排队?”
“对,好多人都是坐着排的,我刚刚发排队号码看到的,他们还挺聪明,知道这样省力气。”
自从天水宗要招收外门弟子,每日前来排队的人就特别多,多到负责登记的弟子都需要轮岗。
他们累,排队的人也累,一累,起冲突的人也有,更有体虚的,站着站着晕过去了。
这次召外门弟子,来的很多都是都没有引气筑基的人,身体跟肉体凡胎并无两异。
余康轩笑了笑,把头又低了下去,继续登记,“这样也好,免得又多晕过去几个人。”
“师兄,你说谁想出来这种办法?我还没见过人坐在椅子上排队的,当初我拜入宗门可是足足排了一天一夜,差点没死。”师妹回忆起往事,表情唏嘘不已。
余康轩说:“这简单,你去问问谁是第一个坐椅子的就可以了。”
师妹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我去问问。”
没多久,她又回来了,“师兄,我打听到了,第一个坐着椅子排队的是一个叫方卓的人,他还在打了把伞,就他一个男修打了伞。”
余康轩听到这话,眉头不由轻拧了一下,这个叫方卓的人这么清楚如何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怕是不适合修仙。
要想修仙,最基本的一步就是能吃苦。
因此,还没见到方卓,余康轩已经对这个叫方卓的男人起了厌恶之心。日头渐渐西下,等最后一丝光都被云层吞噬,队伍两侧上方悬上了灯笼,为还在排队的人照亮。
方潮舟看了看头顶的灯笼,又从储物戒拿出一瓶东西,他在自己的手里倒了一些里面的液体,分别涂在手腕、耳后这些衣服遮不住的地方。
指尖又沾了些许,拍在褐马鸡的羽毛上。
有人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问:“兄台,你这是在做什么?”
“驱虫。”方潮舟回。
那人一愣,“为什么要驱虫?”
方潮舟指了指上方的灯笼,“蚊虫喜欢光,周围都是黑的,唯独我们排队的地方有光,蚊虫定会过来,这秋蚊子可毒了。”
“可以设结界挡住蚊虫。”那人回。
方潮舟抿唇笑了一下,“还不知道要排多久,你现在消耗灵力设结界,不怕待会过不了考核吗?”
那人闻言,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他立刻翻起了自己的东西,但遗憾的是,他没有驱虫的药,最后只能讪讪地看着方潮舟,“兄台,你那个能不能卖给我?或者给我用一点,我付钱。”
方潮舟挑了下眉,把刚收起的东西递过去,“不用给钱,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借给你。”
“谢谢,我叫姚玉成,是道城的姚氏山庄长房的第七子,兄台借药之恩,我姚玉成一定记在心里,不知兄台名讳?”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被方潮舟抢了珍品水系法宝水玲玉的人,只是他如今来天水宗拜师,换成了自己的脸,而方潮舟之前抢劫都戴着帷帽,虽然被姚成玉听到他的声音,但他现在把声音换了。
所以阴差阳错之下,两个人都没有认出对方。
方潮舟把之前随便说的假名再说了一边,“方卓。”
“方大哥,以后你要有什么帮忙,尽管跟我说。”姚玉成出来历练这么久,第一次碰到不收他钱就对他好的人,阿娘说得对,这个世上果然还是有好人的。
想到这里,姚玉成又忍不住想起那个绑了他几次的男人。等他拜入天水宗,顺利从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他一定会找到那个男人报仇洗耻。
世上就只有一块水玲玉,虽然那个男人掩掉了面容,但他只要看到谁拿着水玲玉,就知道抢匪是谁了。
排到亥时一刻的时候,终于轮到了方潮舟。
他把凳子收进了储物戒里,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方卓”两个字,余康轩抬起了头。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潮舟,才在宣纸上写下方潮舟的假名。
“年龄?”余康轩冷淡地说。
方潮舟顿了一下,才回了一句,“二十五。”
“以前有修炼过吗?什么境界了?”余康轩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