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不等云浠答,他在案上铺开一张纸,提笔沾了沾墨,写下几行,交给云浠。

“最末几个人名,是我留在塞北,帮忙追查急函下落的探子,你既执意要为云洛平反,可以找他们帮忙。”

云浠接过:“多谢将军。”

裴阑叹一声:“我多劝你一句,此事不易,且也急不来。”

云浠道:“但我也要竭力一试,总不能让哥哥平白蒙冤。”

语罢,朝屋中几人行了个礼,退出值房。

程昶早已想好要找个什么样的差事。

武职肯定不行,他去当武官,只能给人跑腿打杂。

文职大概也不行,他也就是一个看得懂文言文的水平,古代公文他驾驭不了,要现学不说,流程还麻烦。

自然要能经常四处走动走动的,他这辈子总算摊上一副结实身子骨,久坐办公室不好,容易颈椎劳损。

哦,最好还能管风纪,他一想起他那一院儿给根鸡毛能上天的小厮就头疼,找个管风纪的岗位,正好能带着他们以身作则。

程昶把求职需求一说,裴阑想了想,道:“三公子想要的差事枢密院没有,但有个官职,想来很合三公子的意。”

“御史台的巡城御史。”

简言之,就是满大街闲逛,顺便管管治安,缉拿缉拿盗匪的。

虽是御史,但文书工作并不多,升职前景又很好,而且还配马。

“那就这个了。”程昶很满意。

裴阑点头,遂给他写好一封引荐文书,与姚杭山一起戳了印,让他明日带去御史台。

程昶揣着文书,一路出了审查司的院子,打眼一望,只见短廊尽头立着一人,一身明快的朱色劲衣,竟是云浠。

云浠也看到程昶了,快步走上来,对着他拱手一拜:“三公子。”

程昶愣了下:“有事?”

云浠垂着眸道:“适才……多谢三公子帮忙。”

“哦,小事。“程昶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你先到的。”

云浠抿了抿唇又道:“还要多谢三公子肯为卑职说那一句话。”

云浠不是傻子,裴阑对云洛一事百般推诿言辞含糊,她不是瞧不出来。但她人微言轻,又能奈他如何?

方才若不是程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激得裴阑多交代了几句底,恐怕他连那俘虏的下落都不会给她。

程昶淡淡道:“没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语气坦然且温和。

云浠听了,不由抬眸看了他一眼。

旁人或许没觉察,但云浠不会察觉不到,她是眼见着程昶落水,见着他被救上来,探过他的气息,又见着他死而复生的人。

他落水之后,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云浠又垂下眼帘,道:“害三公子落水的艄公不好找,卑职查了月余,至今才得了些眉目,若改日能擒到他,还请三公子过来京兆府一趟,与他对一对口供。”

程昶听了这话,又愣了下。

那个姓张的京兆府尹摆明了不想管此事,估计这一个多月下来,衙门里连案子都销了,她竟还在追查?

但程昶也没有多过问,只点头:“好。”

云浠道:“那名艄公的家世背景卑职早已查清了,作案的两枚金砖不可能是他的,极可能并不是害三公子的罪魁。不知三公子近日可有与谁结怨,卑职一一问过去,或能找到更多线索。”

程昶无言。

以他前身的作风,跟人结怨那是家常便饭,仇家估计已遍布整个金陵城,否则他今日来枢密院,何必带上那十余个劳什子的小厮?

还不是怕自己一个人走在半道上被人套麻袋乱棍恶打一通。

但云浠要查也没错,命要紧,害他的人至今没个影儿,他也不安生。

程昶道:“我带你去问问我家厮役吧。”

云浠一点头:“有劳三公子。”

二人说话间,一并出了枢密院,展眼一看,皆愣住了。

一众小厮四仰八叉地摊倒在枢密院阶下,一个个跟咸鱼似的,活生生累没了半条命。

程昶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后的枢密院。

他是进去了两个时辰,但他们不过是绕着枢密院跑了两圈,早该歇好了,怎么累成这样?

程昶问:“张大虎,怎么回事?”

体育委员张大虎出列,道:“报告小王爷,刚才跑到一半,有人掉队了,小的按照规矩,掉队的罚一百个俯卧撑。”

程昶一愣,还没开口,小厮里顷刻有人跳起来叫嚣:“娘的平时绕王府的池子跑一跑就算了,这他娘的这么大一个枢密院,你一个习武的在前面百米冲刺,是赶着奔丧吗?我们他娘的集体掉队,好不容易跑回来,你还罚一百个俯卧撑?”

“就是!”另一人应承,“做俯卧撑就做吧,好不容易做完了,还不给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