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深呼吸两下,与池丘的目光一触即分,随后一展笑容迎着那人的目光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大家好,我是季桐”。
热烈的掌声在大厅里响起,夙玉的目光落到下面的人海中,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喉咙却在一瞬间哑然了,是的,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了,他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话了,眼前人影幢幢,头晕目眩之际他的双手和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手脚发软,话筒划出手心,会场里发出很大的噪音,打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尖锐地刺来,夙玉想弯腰去捡,可他现在浑身上下的力气只能支撑着他不当场倒下去,根本动也动不了!
他看着这一切,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迷茫和难以置信。
“这就是你所说的没问题?”池丘的声音在身后陡然响起,“还是我应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顺便给你定门亲事?”
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却突然惊醒了夙玉,他这是在干什么?
“谢谢五爷”夙玉捡起话筒的时候手还是微微颤抖的,暗自掐了掐手心,将那种黑洞一般的恐惧退散了开去,“不过您多心了,我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还好能说话了。
他拿着话筒看着下面暗自嘲讽的面孔,明亮的眸子里盛的虽然还是那份温文儒雅,但这儒雅的背后却又多了几分无情与冷漠,他随意勾着唇角,目光所及之处却叫人生生发出一点寒意。
“大家好,我是季桐”夙玉清了清嗓子,重新调试了话筒的声音,平和而缓慢的语调尽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我是五爷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这么多年非常感谢他的养育之恩……”。
池丘听后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心里却忍不住闪过一丝疑惑,虽然季桐能调整过来没有出丑让他很欣慰,但是这样极大的情绪分割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有某种疾病。
“我与五爷其实还有一个约定”夙玉说了一大堆之后终于绕回了今天的重点。
“那时候年少不懂事,曾跟五爷打赌,如果明年生日之前还是不能混出名堂,就听从他的安排老老实实滚回家结婚生子……”夙玉的语气很是俏皮,很巧妙地将那一场分崩离析的争吵给抹去了,“不过现在想想,却觉得亏了不少……”
池丘看他无辜地朝自己眨眼,右眼皮跳了两下,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这场赌约只说了我的赌注,可五爷却是什么都没有承若……”夙玉灵动的眸子里装着三分圆滑七分狡黠,明明是场明目张胆的讨债,却叫人生不出一点气来。
池丘听后在心里冷笑,三年不见,其他本事没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五爷!给个承诺吧!”
“是啊,五爷,可不能委屈了大少爷啊!”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活瞎瘠薄凑热闹的。
池丘的目光落到夙玉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上,道:“你想要什么?”
这话便是直接对夙玉说的,下面的声音略显嘈杂,只能根据池丘的嘴型依稀辨出他说了什么。
夙玉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种‘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反正不管你要什么老子都有’的口气听起来真的很欠打啊,不过碍于武力值和各方面因素的考虑(ps:绝对不是因为怂),他还是将自己心里那点小不平衡收起来了。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夙玉眼珠子骨碌转了两下,笑道,“其实这对五爷来说也是一种投资,不是吗?”。
池丘的脾气虽不好,但也向来随意,这种场合也不会败了大家的兴,挑眉看了一眼夙玉:“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