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和余秋正与周鹤他们说话呢,就听到有学子在组织考生去酒楼宴饮,贾政和余秋也不能不合群,是以统计好人数,午时左右,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往酒楼而去。
贾政现在虽然不是不通世情,但是要让他像贾赦那样应对自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归元是他开的,这些学子不管是什么心态都要感谢他一番,个个逮着他敬酒,是以一场宴饮下来,他喝得着实不少。走廊里,两个长随也没有办法,只得干看着,直到申时左右宴饮结束,两人才扶着醉醺醺的贾政回府。
贾政喝得烂醉如泥,在外面还非常矜持,只是闭着眼大睡而已。但是回到家里,王氏正指挥下人给他清洗,他突然就清醒过来,醉眼蒙蒙地看了一眼王氏,好像没认出她来。
“我不能喝了,我得回家。”他推了王氏一把,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往院子里走,王氏跺了跺脚,没想到老爷喝醉了,竟然耍酒疯!
“老爷,你往哪走?这就是咱们家啊。”王氏跟上去要扶他,又被贾政甩开了。
“滚,哪里来的女人,想骗我门都没有。”他还嘀嘀咕咕地道:“我得回家,在外面不安全,大哥,母亲……”
下人面面相觑,长随看着王氏问道:“太太,这……”
王氏没好气地道:“我能怎么办?”
眼看着贾政就要走出西院,下人们只好上前制住他,但是因为他是老爷,又不敢太用力,怕伤着他。可不想贾政好歹是个大男人,块头还挺大的,又喝醉的情况下,毫无仪态,三两下就甩脱下人。
王氏只得赶紧亲自扶着他:“老爷,我是秀琴,你还有记得吗?”王氏不禁心里恶狠狠地嘀咕,记得大伯、记得婆婆,若是就是记不得她?
贾政眯着眼摇头晃脑地看了好几眼王氏,下一瞬间就挣脱她,“骗子,你长得那么难看,怎么可能是秀琴。”
王氏脸色龟裂了,她是要承认自己好看呢还是难看呢?
此刻贾政醉醺醺的,别人在他眼里一直晃来晃去,就算来个九天仙女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觉得好看。
“秀琴是谁呢?我记不起来了。”
院子里的下人个个垂着头忍俊不禁,王氏恨恨地扫视一圈:“不许笑!”
“我想起来了,她是我妻子,长得可好看了。”贾政打了一个酒嗝,“洞房花烛夜,她可美了。有美人兮,清扬婉兮。”
王氏这下子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下人们想笑又不敢笑,个个垂着头,就差把脑袋埋在膝盖底下去了。
这会正是下班时间,贾赦在刑部待了七八天,看了七八天的案卷,什么都没干,今日难得早一点下班回来。
刚进门,就听到管家在那里说二老爷喝醉正在西院撒酒疯,贾赦眼睛一亮,老二的好戏啊,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啦。
贾赦到西院院门口时,就恰好听到贾政说那话,他顿时忍不住笑弯了腰,王氏更是无地自容。
贾政听到笑声,嘟囔着回转头,踉跄着走了几步,然后直接抱着门板,眯着眼看了好半天贾赦才指着他道:“大哥。”
贾赦心下软乎乎的,弟弟喝醉了还能认得他,他该自豪吗?
贾赦上前扶住贾政,要把他往屋里带,贾政直接一个熊抱把贾赦整个人抱住,“大哥,我以前不好,我对不起你。”
贾赦还在想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贾政就自个倒了出来,“我以前嫉妒你,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能继承爵位,一辈子都不用为前程操心,我却要辛苦地科考。”
王氏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抓着自己袖子紧张地道:“大哥,他胡说八道的,呵呵。”
贾赦一脸黑线:“……呵呵。”
贾政打了一个酒嗝,酒气冲天,贾赦被熏得别过头去,又听他说道:“这种不公平让我越来越尖锐,我就想用科举证明我比你厉害。”
这时院子里的下人恨不得刚才就消失,听到二老爷这话,他们还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吗?
王氏真是尴尬死了,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贾赦琢磨着他要不要趁此机会把贾政的底套出来,看看他到底对他有多不满?
“可是我越是想急切地证明自己,考场上越是压力大,我都答不出来,次次都考不中,呜呜呜。”他还特别伤心地哭了起来。
贾赦拍了拍贾政的脸颊:“老二,你这次一定能中。”看老二真是被科考逼成什么样子了,他是大哥,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他计较啦。
红叶原本不把贾政的醉酒当回事,却不想贾政还撒酒疯,于是她就亲自走一趟西院,一来就听到贾政在对贾赦诉衷肠。
“呜呜呜,大哥,太太为什么要打我?我没有你那么聪明,我已经很努力地认字背书了。”贾政说话颠三倒四的,贾赦、王氏还在想母亲(婆婆)何时打过老二(老爷)?
红叶却是听出来了,定然是贾政小时候被贾母逼迫着读书,贾母还在他面前放言,要他一定超越大哥,考中科举,给她这个母亲挣一个诰命回来。很快红叶就从贾母的记忆里找出那一幕,那时候贾政也不过三岁左右,贾母去婆婆院子里看望大儿子贾赦,贾赦伏在婆婆怀里撒娇,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气急之下回到荣禧堂就督促贾政认字背书,认不出来背不出来被打手心,贾母那时候脸色还特别难看,吓得贾政差点没躲到门后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