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是很想把李保塞进牢里的,可县衙如今已经不是他们家相公做主了,况且李保的身份还有点敏感,当下只能看向包拯,求他处置。
“给他一些盘缠,让他回隐逸村去吧。”包拯也很是不喜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他的岳家都是好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歹笋呢。
处置完了李保,包兴又高兴起来,“相公,你可见到那我说的义士了,深受半点不比展恩公差的。只可惜总是来去匆匆不喜露面,要是他跟在相公身边,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是个人的缘法,强求不来的。”包拯安抚了一下包兴,便回房去了。他本来就是个心思敏捷的人,他没见过玉笙,可那声音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可不就是他的玉坠子夫子,又想起他曾经要教自己功夫,更是确信了三分,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刚才那个义士可是夫子?”
此时再否决也没什么必要,玉笙便认了,“没错,正是我。”
“这段日子劳夫子看顾县衙了。”包拯得了答案,半点不惊,毕竟,他也是见过狐狸精的男人了,“只是不知如此可耗费心力?于夫子是否有害处?”
“我现在每日也只能在子时显露身形一刻钟,倒没什么损益。”玉笙不太喜欢谈论自己做阿飘的感受,转而问道,“那个李保真的会老实回隐逸村吗?此人心术不正……”
玉笙现在没有肆无忌惮的资本,对于可能存在的隐忧也格外注意。他是依托包拯存在的,虽然知道未来会很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保好头疾弄巧而又鼠目寸光,偷盗财务是他能做的最坏的事了。况且他毕竟是泰山大人派来给我的,我不好不知会一声便处置了。”想起岳家,包拯又有些犯愁,按照原来的打算,他是想把县令的位置坐牢了再娶亲,可现在鸡飞蛋打,他是无颜回家也无颜见岳家,想要去京城,一方面是要求个出路,再者就是真不好意思回家了。
玉笙见他心里有数,也不在多说。
于是,包拯主仆二人赶路进京。路途无聊,玉笙不耐烦,直接飘出去玩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包拯、包兴被人绑进匪窝,捆在柱子上。
玉笙:……这是什么见鬼的运气啊!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段时间,玉笙附身玉坠上先安慰包拯不要着急,随后就去打探消息了。也不知这些匪徒绑包拯要做什么,但只要不是立刻杀了吃肉,他显形后总有办法带着他们脱离险境。
这匪寨里一共有四位当家的,玉笙听他们兄来弟去,最算拼出了他们的名字。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
开封府四大护卫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来着。
玉笙暗松一口气,看来这次就算不用自己出手,包拯也能化险为夷,老天爷这是给包拯送小弟来了。
当然,面对包拯的时候他得换个说法:“我看他们目光清正,不像是一般的匪徒,而且谈吐间能感觉到他们也是读过书的,会落草为寇定是有所苦衷,不如一会儿你与他们谈一谈,若让他们迷途知返,也是功德一件。”
包拯心里有了底,但今天匪寨的业务特别忙,有了包家主仆这对肥羊不说,又有别人也投了过来,只是点子扎手,王朝、马汉全都不敌,最后还是张龙、赵虎出马,结果一见面,发现是旧识。
来人是展昭。
展昭既来,也不用包拯再花口舌,直接被松绑,几人推杯换盏,倒是把心中的不平郁气都吐了个干净。
“原来你就是那包拯!”张龙醉眼惺忪,“我听过你,是个好官,名声都传过来了。早知是你,我万不会绑你上山的。这年头,有个好官不容易,那些个官全都是王八蛋,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老兄谬赞了。”包拯苦笑,“我如今被罢官,正要去京城寻出路呢。”
“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必不会被埋没的!”张龙为人正直,也因为太正直了看不惯庞太师,不肯为他效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提醒一句,“不要找错人!”
马汉点了点头,“京中有忠良,奸人也多,需要好好分辨,然有一人,却是众所周知的大奸臣,那人便是庞吉,万不可投了他!”
马汉和王朝就是参加武举结果被潜规则出场的,对庞太师也是恨之入骨。
包拯有些尴尬,庞太师名声不太好他是知道的,他也只是在成绩出来的时候随大流拜访了一次,然而却不好跟着他们一起骂,“庞太师正是我的座师,我算是他的门生了。”
“你科考的时候也给他送钱了?”王朝眉毛立起来。
“胡说!”包拯不高兴,“我打小读书,不敢有一刻懈怠,到金榜题名时才得偿所愿。一字一句皆乃我之所学,岂用走邪门歪道!”
展昭忙打圆场,“包大哥当然不会那些钻营小人,不然早早的就升官了,岂会落到如此地步。”
瞬间,仇恨值就被拉到了庞太师身上,连包拯也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一届的科举居然有这么大的猫腻。只是庞吉之女被奉为皇后,他本人有事国丈加封的太师,在朝中结党擅权,羽翼已成,一时间连官家都撼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