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公堂自然也审不下去了。最后,徒明义发话,念在贾母到底是贾家的老太太,又晕了,先且让林宁带回贾府。林家人先且收押。等衙门传唤了王氏,以及去姑苏查问清楚情况,找寻那临摹书信的人再一起判决。
看着贾家人远去的身影。吃瓜群众纷纷摇头。
“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贾国公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碰上这么个娘。这还是亲娘呢,比人家后娘还不如。”
“我就说嘛。瞧贾国公这个样子,哪里是那等不孝的人,原来竟然是自家亲娘故意传出流言来败坏自个儿子的名声。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没听见吗?人家老太太心心念念的是幼子。当然是想着大儿子名声坏了,二儿子好出头啊。”
“哪有她这样的。如此看来,那么往日里别人瞧见的,说贾国公不孝的,多半怕也是这老婆子做戏。”
“我瞧着是的。惯会做幺蛾子。说不定今天这一晕也是做戏。没听见之前康郡王怎么说的,不论是谁,查出来的都需按律法办了。她要是不晕,这会儿指不定就被关进天牢了呢。”
“呸。亏得贾国公紧张成那幅样子。贾国公年纪也不小了。那一棍子和那一脚,力道也不小。没见国公爷躺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吗?临走的时候,身子都是晃悠晃悠的。”
寻常百姓也不知道要关押一个超品诰命,正经的国公夫人不那么容易。何况今日这事确实还不算定罪。这些她们懂不懂地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她们能说出自己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就行。
果然,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次日,此事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并且,不必林宁做手脚,早有好事之人将之书写成故事话本,在各大茶楼肆馆说的绘声绘色。
王氏被传到衙门问话,虽然当日就又被放了回来,可事情却没有完。贾政羞得一张脸通红,关门闭户,不敢见人。对着王氏咬牙切齿。在贾政看来,这一切倒不是自家母亲不好,肯定是王氏从中作梗,反而带累了母亲。虽然王氏还是个有前科的呢。
一边担心母亲的情况,一边又觉得又害了大哥,更加觉得他这一辈子大概都没脸见人了。毒妇,毒妇,怎么就生了这样的毒妇。
想到此,不管不顾,对着王氏一顿拳打脚踢。宝玉吓得在一旁喊着“老爷,太太”,哭成了泪人。最后还是小史氏出面劝阻住了。让人带了王氏下去请大夫治伤,又亲自牵了宝玉给他洗脸安慰他,倒是惹得贾政好一阵怜惜,当场拍案将宝玉交给了小史氏抚养,再不让他去见王氏。
宝玉即便有些地方不得他意,可到底是他的儿子,不能让毒妇给带坏了。想他小小年纪之时也是极聪慧的。怎么越大越怕他,越大越不肯好好读书上进。都是王氏给惯得!
贾政一边气得肝疼,一边让人去询问贾母的情况。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贾母可没那么容易挂。晕了半日就醒了过来,不过精神看上去却失了大半,一夜之间竟然像是老了好几岁。
第三日上,林宁上奏折,请圣上夺去他身上的爵位,将之赐予贾政!
这是她这局棋的最后一步!
第48章 贾赦15
林宁轻咳了两声,在贾琏的服饰下靠着床坐起来。贾母那一棍子和那一脚力道不轻,林宁那天是真的受了伤,而不是做戏。苦肉计要做的真,怎么能不付出点代价呢。不过,这代价是值得的。
林宁心里甚至还有些雀跃,马上就能解决了。可是贾琏心里却十分不好受,深恨当日怎么就信了林宁,听了她的话在家里乖乖等着?
大约是贾琏的眼神太过“幽怨”,林宁摸了摸鼻子,“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横眉冷眼的,你要不耐烦伺候我,就赶紧滚蛋。”
贾琏咬牙,“父亲别顾左右而言他。您这招如今只能吓唬吓唬三弟,可唬不住我。”
林宁一噎,儿子出息了是好事。可是,都不好糊弄了,怎么办!不就是骗了他吗?不就是当日和他说保管没事,啥事都没有,结果差点没躺着回来吗!
林宁泄气,“你这是打算向我兴师问罪?”
贾琏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竟突然跪了下来,“父亲!”只这两个字,还带着哽咽之音,倒是让林宁突然有些慌乱。
“太医都说了,伤没有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父亲其实不必如此。”
林宁摇头,“我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声怎么样。但是我若真坐实了不孝的罪名,即便如今有人护着,但难保以后对你们不会有影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把柄到时候让你掣肘为难。”
“不说老太太传出去的那些流言,便是我往日也确实有不少不敬不孝之举。这些都不可能全然瞒得过别人。我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出苦肉计。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骗一骗不知内情的百姓。骗不过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难保有人不会翻我的旧账。再者,老太太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不是那么简单的。便是她往日那些手帕交不管,她到底姓史。史家即便这几年被投闲置散,可仍旧还有两位正经的王爵。更不要提这事还扯进来了王家。她们未必不能翻盘。打蛇不死,必被蛇咬。”
这些道理,数年前的贾琏不明白,可如今的贾琏哪里还有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