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比方才要高好几调,还带着欣喜与俏皮,虽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开心,可看着徐未晚张扬的笑脸和清脆地声音,林谨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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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译刚吃了药,药里有安神的成分,这会儿撑不住已经睡了。林宁替他掖好被子,探了探他的额头,皱起眉来,“怎地还在烧?”
姚黄言道:“老太太别担心,这药才喝下去,哪里就那么快见效。太医也说了,三爷这些年调养的好,没什么大碍,喝了药睡一觉,这烧明儿就能退。龚太医的医术是皇上都称赞的,你见他什么时候说错过?”
林宁轻轻点头,姚黄又说:“老太太就是容易关心则乱。龚太医不是说了吗?这人啊,谁也不是铁打的。一年到头不总会有些病痛吗?三爷这情况,往日里小打小闹病上一场也不妨事。若这体内的风寒之气发不出来,存在体内,哪天一旦爆发,那才要担心呢!”
说着姚黄赶紧呸了几口,打了自己一巴掌,“看奴婢这乌鸦嘴,咱们家三爷必然是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林宁倒是被她逗笑了。龚太医确实如此说过,且也说过,只需按照往日的调养去做就行,若非是太过劳心劳力,或是遭遇巨大刺激,就不会有什么事,也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姚黄见林宁听进去了,才开始劝道:“老太太也守了这么久了,不妨回去歇着吧。
林宁不肯,“他从小到大哪回病了烧了不是我守着,我若不守着,也不安心。”
林译是诸多孩子中唯一一个算是打小养在林宁身边的。他自生下来就身子不好,小病小灾的不断。那会儿林谨岁数也不大,就是再懂事也是小孩子,还是最调皮的年纪。加上林询这个自幼淘气惯了的,贾敏哪里顾得过来。没两个月就瘦的不成样子。林宁看不过去便将林译抱了过来。这么做也是想着能更好的用泉水给他调理。
即便这样也调理了好几年才渐渐好了。
姚黄心下叹气,都说老小老小,这老了脾气比小孩子更倔。林宁年纪大了,若真要这样一夜守下来,弄出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办!
“三爷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您挑的,最是精细不过,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便是您还不放心,奴婢在这里替你守着。”
“译哥儿小时候病了总喜欢黏着我,我不守着,他便睡不安稳。”
姚黄轻笑,“老太太也说了,那是小时候,三爷大了呢!何况这男孩子家都爱面子,他都十三岁的人了,若是还让长辈守着才能睡觉,这话传出去,尤其让三爷那些同窗知道,三爷多尴尬。”
林宁跟着笑起来,这两年林译是越来越不黏她了。果然是大了。林宁一面欣慰一面竟有觉得有些失落。
姚黄再接再厉,“三爷最是孝顺,若醒来知道您为他熬了一夜,岂不是要自责?您如今这身子可经不起熬夜,若是三爷好了,您病了可怎么办?况且你还是为照顾三爷病的,这要是传出去……”
这些话也就姚黄敢说。她可算是摸得到林宁的脉。此话一出,林宁面色果然踌躇起来。要说这是在古代,这具身子也是快七十的人了。若真要熬不住病了,只怕别人就要说林译不孝了。
林宁不由得叹气,瞪了姚黄一眼,“就你话多。我再坐一坐,等译哥儿这烧稍微退了些就回去歇着,可以了吧!”
姚黄忙欢天喜地的应了,倒又惹得林宁笑骂了她一句。
没过一会儿,便有小丫头在门口探头探脑,姚黄忙出去询问,等再次进来时,面色便不太好看。林宁一惊,“出什么事了?”
“是大爷让人来请老太太过去。”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往常这时候林宁早睡了,即便有什么事也不会来扰她,林谨不是没分寸的人。可见怕是这事儿不小。
姚黄快走几步,附在林宁身边耳语了两句,林宁面色顿时大变。瞧了眼林译,说道:“让丫头进来看着译哥儿,你随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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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院,书房。
秦青跪在地上,衣衫不整,低声哭泣。籍有些凌乱,书桌桌脚旁有一只碎裂的瓷碗,地上溅有少量的汤渍。林谨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面色阴沉的可怕。还是门外的小厮唤了一声“老太太来了”,林谨这才起身出去将林宁迎进来。
看到这幅情景,林宁还有什么不明白,双手气得发抖。她养大的孩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思!亏得便是对着丫头,她也一直宣扬的“宁人乞丐妻,不为富人妾”的思想。更让人生气的事,有了这等心思也就罢了,偏还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
林宁撇过头去,对林谨说:“你打算怎么办?”
林谨忙跪了下来,“请祖母送了她出去吧,往后也不必再来往了。”
这就是不想再见,往后秦青也别想再登林家的门的意思。秦青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谨,面色灰白一片。
林宁倒是松了口气,林谨没有这心思就好。其实若是其他丫头,即便是她身边伺候的,林谨也大可直接发作了第二天再来和她说一声。秦青不一样,她没有所谓的卖身契,乃是自由身。便是说雇佣关系,也是秦大夫与林家之间。秦青甚至不算是林家的佣人。况且这些年,林宁待她极好,府中谁人不唤一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