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秦暮宇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惶恐。
太夫人在临窗的大坑上落座,望着秦荀殷道:“后来驸马来内院给我们问好,还专程问起你来,我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了,幸好你没有来接我,几位王爷和王妃都在。”
难怪,古言玉心想,秦荀殷很是孝顺,以往这种情况都要去接太夫人的,今日没有去,原来是在躲那几位不省心的王爷。
难怪太夫人没有让她跟着一起去,原来是为了躲那几位王妃。
这官当得也实在是有点龟缩,但古言玉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荀殷问道:“几位王妃没有说什么吧?”
“当着那么多的人,谁敢说什么,”太夫人的眼底滑过一抹狡黠的笑,“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她们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明白?就算真能说什么,还能起什么作用不成?”
这倒是,太夫人虽然偶尔有点拎不清,但是大事上从不糊涂。
众人在太夫人这里用了晚膳才回去,路上古言玉盘算着明日的事情,过年这几天除了大年初一,几乎天天都有人请客,人情客往的,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点古言玉倒不是太在意,正反花的都是秦荀殷的钱,只是明日乃是卫国公府请客吃酒,古言玉不怎么想去。
“在想什么?”秦荀殷忽然问。
古言玉实话实说:“妾身不想去卫国公府,可是刚刚母亲也没让妾身不去,哎。”
秦荀殷:“为什么不想去?”
古言玉挥挥手,让徐芳若先将两个孩子带回去,她也不着急走,心事重重地踢了踢脚下的青石板路,觉得秦荀殷是明知故问,所以半晌没有回答他的话。
“怎么不说话?”秦荀殷追问道。
“觉得尴尬,”古言玉沉了沉眉道,“上次卫老夫人寿辰,妾身就不该去的,但是妾身秉着心中坦荡不怕鬼怪的想法还是去了,就是想告诉别人,妾身行得正坐得直,结果却还是没有避免被卫庭轩算计,让侯爷多思多虑,妾身实在愧疚。”
她唉声叹气了稍许,紧接着又说:“还有就是昨日,妾身就有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感觉,妾身在内院忙着招待客人,结果卫庭轩到外院来吃酒,连面都没跟妾身碰上,却还是能闹出事情,妾身实在惶恐,想来想去都觉得只能躲卫家人远远的,免得惹一身骚。”
这是古言玉的真实想法,她实在是被卫庭轩给整怕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妾身想要称病
妾身想要称病
夜风呼呼地吹着,红灯笼在昏暗的夜色中轻轻摇摆,秦荀殷望着古言玉娇美的脸和她眼里的纠结,忽然觉得她其实挺无辜的。
他道:“你管别人说什么?只要我相信你,娘相信你便足以。”
古言玉:“…”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某些人是没有因为卫庭轩的事情跟她闹过似的,她想了想道:“妾身还是称病好了。”
又想到秦荀殷的克妻之名,一旦她称病,指不定所有人都会以为她要归西了,别人误会倒是没什么,若是消息传得太远,惊吓到了老太太那就是她的不孝了。
所以称病这招根本不能用。
秦荀殷道:“去就去了,你怕什么?”
这根本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她不想再闹出其他什么事情来,她不知道卫庭轩到底对她死心没有,若是死心了倒也好,若是没有死心,谁知道他还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古言玉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最后只能咬咬
牙道:“那就去吧。”
秦荀殷觉得她纠结一阵完全是在瞎折腾,他趁古言玉不注意的时候牵了她的手往秋兰院走,失笑道:“手又冻成冰了,有什么话回去说不好吗?非得站在这里吹冷风。”
古言玉:“…”
她不是想着先解决了事情再说吗,谁知道跟秦荀殷说了老半天,他最后还是看太夫人的意思,秦荀殷道:“这种事情你根本不用多想,娘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行了。”
古言玉:“妾身明白了。”
她也懒得再想,想再多都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得切实有用。
这次卫国公府就没有大办,只请了十分交好的几家,古言玉这次坚决不再乱走了,一直跟在太夫人身边服侍,直到卫庭娴过来悄悄将她拉到旁边说话,她才离开了太夫人一小会儿。
“您还不知道吧?大哥哥被大伯父打了,大哥哥把自己关在屋里,谁来叫他他都不出门,”卫庭娴忧心忡忡地说,“大伯父真下得去手,把大哥哥都踢得吐血了。”
“这么严重?”古言玉惊愕,隐隐猜到原因。
“就是呀,就在初四那日从你们府上回来之后,大伯父将大哥哥叫到书房,一脚踢在了大哥哥的身上,大伯母给找了大夫来,大夫给大哥哥开了药方,要大哥哥好生养着,大哥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多他的同窗来叫他呢,他全都给推了。”卫庭娴叹息道。
古言玉:“他身上不是有伤吗?既然有伤,自然是不能出去的。”
“这不是重点啊二婶,重点是大哥哥状态不对,他精神很差,看上去就是一副想要上吊自杀的样子,把祖母愁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你放心吧,”古言玉拍拍卫庭娴的肩,“你大哥哥他不会有事的,过两天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卫庭娴不信。
古言玉淡淡地笑,卫庭轩这个人,能在拥有前世记忆并且得知她已经嫁给秦荀殷之后都振作起来,就已经过了最大的那道坎了,初四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碟小菜,根本不够他下饭的,她笑问道:“谁让你来我面前说这些的?”
卫庭娴怕她误会,解释道:“我大哥哥可没让我说什么。”
“但是他见你了,不是吗?你还知道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整日浑浑噩噩,好像随时都要去自杀,你看到这样的他肯定很担心,所以兴许会偷偷告诉我,让我去劝一劝他,而你也真的告诉我了,你不想请我去劝劝他吗?”古言玉问道。
卫庭娴:“…不瞒二婶,我正有此意,虽然知道这于理不合,但我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毕竟大哥哥素来对我很好,祖母也很疼我,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再难过下去。”
古言玉用一种“孩子你还是太单纯”的口吻说:“你大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她又似乎觉得还不太够,匪夷所思道:“大侄子花样怎么那么多?一个大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成天惦念着那点儿女情长算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