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古言笙
古言玉使唤庄平薇去看戏,自己匆匆回了秋兰院,古言笙就坐在秋兰院的堂屋里喝茶,丫鬟泡的铁观音,古言玉记得他一向只喝君山银针,就让丫鬟重新给他泡了一杯君山银针过来,古言笙皮笑肉不笑道:“你竟然还记得,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古言玉将屋里的丫鬟都遣退了,漫不经心地坐到古言笙旁边的红木椅上,道:“说话别阴阳怪气的,先说正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古言笙就知道古言玉想问这个,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清楚,他天生记忆力惊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罗振生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转速错,最后总结道:“就是这样。”
古言玉的脸色清白交错,显然气得不轻,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她问:“罗振生呢?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古言笙:“…”
他发现古言玉似乎要比他想象的还要狠一些,不由地对古言玉又放心了几分,女人嘛,有时候就是要更狠一点,这样才不容易被人欺负。
古言笙道:“他若是死了,卫庭轩就麻烦了,打伤了
人还好处理,打死了人可就不好脱手了,按照我朝法律,是要以命抵命的。”
“那还是算了!”古言玉有点泄气,卫庭轩虽然欠她,但是她还没想过要卫庭轩以命偿还,这次他帮自己出头,就当还了前世的债了。
古言笙道:“你放心吧,他肯定没死,否则秦荀殷也不至于那么淡定。”
古言玉听到秦荀殷这三个字,横了古言笙一眼:“你懂不懂礼貌?那是你姐夫,是你可以随便叫名字的人吗?”
古言笙面无表情道:“这就护上了?”
古言玉一愣,满肚子的不甘和火气又猛地泄了个干干净净,她满腹心事地低下头,一时间只觉得滋味十分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满脸的苦相让古言笙很不以为然,这女人在威远侯府算是比较受宠的,如今这副鬼样子多半就是在想男人,这样的表情他已经在古言玉这里见了太多了,每次古言玉这副模样都是在想男人,只是不知道这次她想的到底是秦荀殷还是卫庭轩。
“在想谁呢?”古言笙顺着自己的想法问。
古言玉瞪他一眼:“你管我想谁,反正不是在想你。”
古言笙恨铁不成钢道:“你长不长进,刚从卫庭轩的坑里爬出来又想掉进秦荀殷的坑里?你生活里没有了男人没有了爱情就不能活了是不是?还没有被害够呢?!”
古言玉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恹恹地没有接话。
古言笙觉得她简直没救了,都懒得跟她多说,抬脚就朝外走去,古言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古言笙说得十分地正确,情爱这种东西谁碰谁倒霉。
古言笙院子门口碰到了秦暮珊,小姑娘还在玩儿他送给她的不倒翁,她一会儿将不倒翁向左推,一会儿向后推,不倒翁立在地上不停地打转,她就咯咯咯地笑。
那笑声跟银铃似的,十分动听。
小姑娘似乎觉察到身边有了其他人,抬头朝她望去,圆圆的脸蛋上一双眼睛像黑珍珠似的晶莹漂亮,她从地上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跑到他的面前来。
“您是小舅舅?我没有记错吧?”秦暮珊扬着小脑袋问。
古言笙觉得那张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嗯,没有记错。”
“您来探望母亲吗?”
“是。”
“您送我的不倒翁可好玩儿了,您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东西吗?可不可以都送给我啊?”秦暮珊厚着脸皮要礼物,“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不陪我玩儿,张姐姐倒是要陪我,可是他被张管事接回家过年去啦,要年后才能回来,母亲又太忙太忙了,只有玩具陪我玩儿。”
古言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经没有搭对,竟然回应道:“我明天让小厮给你送一些过来。”
“真的?”秦暮珊的眼睛亮晶晶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古言笙在自我懊悔中一本正色地点头:“真的。”
“哇!小舅舅你太好啦!”秦暮珊高兴地伸出小手臂抱住古言笙的腰,小姑娘看着娇小玲珑的,动作却飞快,古言笙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秦暮珊给抱住了。
小小少年顿时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秦暮珊扬起脑袋望他:“小舅舅,您等着,我有东西送给您。”
说完就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远了,很快又风一样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盒糖果,笑眯眯地望着古言笙道:“这里面的糖可好吃了,这是我送给小舅舅的回礼,请小舅舅收下。”
古言笙呆呆地站着没有动,秦暮珊就拉过他的手,将装着五颜六色的糖的盒子放到他的掌心里:“平日我都舍不得
吃呢,就送给小舅舅啦!”
有丫鬟上来带她:“五姑娘,您怎么跑出来了?四少爷在找您呢!”
“哦!来了来了!”她转身跟丫鬟走了,娇小的身影胖墩胖墩的,像个福娃娃。
古言笙看着手里的糖盒,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说她舍不得吃,所以送给了他,可是他从来不吃甜食,为什么却收下了,他也不知道,可能刚刚大脑不太灵光?!
古言玉回到花厅,众人还在沉浸在德音班的戏曲里,听了两个时辰的戏,大家都有些累了,就有夫人提起打牌,姑娘们想听戏的继续听戏,不想听戏的要么看打牌,要么由丫鬟领着去逛园子,要么就在屋里闲聊,各玩儿各的。
而罗老夫人还不知道罗振生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正和太夫人说说笑笑的,很是高兴的样子,古言玉在心底冷冷地一笑。
秦荀殷和罗振明一起到了罗振生住的客房,客房里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屋里有两个小丫鬟在伺候,左三就在床前坐着,见秦荀殷和罗振明进来,左三站了起来。
“如何?”秦荀殷问。
左三摸了摸鼻子:“伤势不重,养一两个月就好了,人还昏迷着,顶多再过两个时辰他就能醒过来,侯爷不必担心
。”
秦荀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得知罗振生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罗振明松了口气,还好不伤及性命,否则今天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毕竟他既不想得罪刑部尚书,也不想得罪卫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