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然想起昨日里卫庭轩的胡作非为就觉得卫国公府的老脸都被卫庭轩给丢尽了,他先勾引人家的妹妹,后又来纠缠人家,她这个做娘的已经完全搞不懂自己儿子的心思了。
太夫人笑容很和煦:“年轻人哪能没有个胡闹的时候,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又笑问起卫国公老夫人的身体来。
赵丽然的神色就暗淡了下去:“不太好,上个月得了风寒,至今都还没有好,一直喝着药,庭轩的事,府里上下的人都瞒着,不敢在她跟前透露半个字。”
古言玉暗自翘了翘眼尾。
赵丽然前生今世都是一个样,一样的不会说话,按道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不应该抹卫庭轩的面子,偏生她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卫庭轩犯浑的事。
也算是个神人。
“迟迟不好,那怎么行?”太夫人拢了拢眉,吩咐身边的姚惠清:“去把库房里
的那支百年老参拿过来,还有那盒冬虫夏草也拿出来,”转而对赵丽然说:“带回去给我那表姐补身体,待我向她问好,就说我有空了就过去探望她。”
第九十章 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赵丽然代国公老夫人道了谢,又从身上拿出一张帖子来:“您和母亲素来感情好,定要早点来,这次母亲整寿,来的人很多,还盼着您帮着待一些贵夫人呢。”
这事古言玉记得,卫国公府老夫人大寿,就在十二月二十。
太夫人接了帖子,她身为卫国公老夫人的表妹,于情于理都是要去的,赵丽然又转而对古言玉她们道:“到时候二夫人、三夫人和五夫人也要赏脸才是。”
古言玉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笑。
三夫人笑道:“国公夫人哪里话,两家本是亲戚,我与二嫂还有五弟妹自然是要去的。”
五夫人没有接话,她觉得三夫人有点多事,太夫人还在这里,她们能不能去全凭太夫人一句话,而且看现在卫庭轩和古言玉闹得那样厉害,太夫人心中指不定怎么想呢,兴许根本就没想过带她们去的,而三夫人这么说了,太夫人自然只能带她们去了。
果然,五夫人就看见太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虞。
太夫人道:“凭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们就是不请,我们也是要来的,回去跟我那表姐说,让她好好养着身体,儿孙
自有儿孙福,凡事少操心。”
赵丽然恭敬地应了,然后借口家中还有事情要处理,辞了太夫人,由紫鸢亲自送出了门。
婆媳几人又喝了会儿茶,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古言玉就回了自己的秋兰院,不多时,秦荀殷也回来了,古言玉就跟秦荀殷说起赵丽然来道歉的事。
“说他们家老夫人得了风寒,迟迟不见好,一直在吃药,又给母亲送了请帖,待老夫人整寿的时候要大办,”古言玉道。
她这才想起,自她进门后,太夫人似乎就没有出门参加过谁的寿宴或者婚礼,秦荀殷也没有,古言玉觉得奇怪,就问秦荀殷:“难道汴京都没有其他人来请吗?”
秦荀殷道:“我刚从西北回来不久,不适合跟其他朝臣走得太近,能推的都推了。”
古言玉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来,秦荀殷到底是手上的权利太大了,皇上忌惮他,这点秦荀殷也知道,所以就夹着尾巴做人,跟那些关系不太亲的,能不走动就暂时不走动了。
她想着,不由地就觉得当大将军也没什么好的,虽然手握重拳,在朝中能绝对地说得上话,但是要被皇上猜忌,还要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地做人,实在是件辛苦的事。
还是她爹的职位好,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不仅地位高,
而且在皇上面前也说得上话,手里也没有什么实权,就是一个整天办案子审案子的文官,威胁不到皇上什么。
皇上想夺了她爹的职位就夺了她爹的职位,根本不用惧怕古家。
不像秦荀殷大将军的职位,西北一旦发生战事,皇上就离不开秦荀殷,所以他对秦荀殷既忌惮又依赖,倘若威远侯府不夹着尾巴做人,指不定皇上什么时候就要拿秦荀殷开刀。
忽然觉得,她这个威远侯夫人当得也挺危险的。
秦荀殷见古言玉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皱皱眉头,一会儿长吁口气,一会儿做沉思状,就知道古言玉又在想什么“飞鸟尽,良弓藏”之类的东西。
他拉着古言玉坐下,笑问她:“怎么?是不是觉得嫁给我性命随时都栓在裤腰带上?”
古言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秦荀殷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几分:“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古言玉:“…妾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威远侯夫人不好当,在嫁给侯爷之前,妾身就知道妾身的性命随时都是悬在半空中的,皇上的猜忌妾身反而觉得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他克妻这件事才是真的了不得的事情?
秦荀殷觉得他应该跟古言玉好好谈谈这件事情了,而
古言玉心思敏锐,觉察到秦荀殷有话跟自己说,便挥手让屋里伺候的退了下去。
秦荀殷说话很直接:“你是不是很怕我煞气太重,会克死你?”
古言玉:“…”
这个问题陡然被秦荀殷这么直白地问出来,让她忽然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思索良久,仔细斟酌了下说辞,才回答道:“其实妾身以为妾身活不到成亲的时候,但是没想到妾身却安然无恙地嫁给了侯爷,还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如此看来,那些什么克妻的传言都是不可信的,妾身有时候会忍不住想,那些传言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古言玉真的这样想过,但想了又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总不能因为和秦荀殷有仇,就接连去杀了几个大臣的女儿吧?那这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况且有一个还死在威远侯府,那人的手总不至于伸得这样长。
“所以你以为呢?”秦荀殷端起茶喝了一口。
“妾身觉得很玄乎,反正先前的几个都不在了,只有妾身活得好好的,想来想去,便觉得只有一个解释了,”古言玉深以为然地说,“妾身应该是侯爷的真命天女无疑了。”
秦荀殷愣了愣,忽地大笑。
这种话也就只有古言玉这种为人大胆又满腹自信的人才敢说,古言玉见他笑得开怀,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佯装生气道:“怎么妾身说得不对吗?侯爷竟然这般笑话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