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笑道:“天意如此啊,祖母,天意不可违。”
庄平薇又将话题扯回去:“会不会是威远侯自己散布的这个消息?他娶不着媳妇儿是事实,他也知道没人愿意嫁给他,所以他就想出这么个阴招来算计玉妹妹,让玉妹妹不得不嫁入威远侯府?”
这个猜测古言玉已经想过,她不了解秦荀殷,不敢妄下结论,但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毕竟秦家就秦荀殷这么一个嫡子,秦荀殷二十七岁未婚,秦太夫人也着实着急
。
“当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威远侯和二妹妹以及威远侯的几个下属,那些下属都是军人,若没有威远侯授意,他们是万万不敢乱嚼舌根的,或许真有可能是威远侯所为。”古言玉道。
古灵和老太太对视一眼,母女俩心有灵犀。
庄平旌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至于就这么等着,让威远侯府的上门提亲吧?”
第十四章 嫁威远侯
嫁威远侯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想不到好的法子。
古言玉认命道:“父亲一生廉洁奉公,好不容易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万万不能因为我的婚事而得罪了手握重权的威远侯,让父亲在朝中举步维艰,倘若威远侯府真的上门提亲,那便听天由命吧,若上天真的怜悯我,自会保佑我平安顺遂。”
“说什么胡话?”老太太训斥道,“我没能保住你生母的性命,已经是此生遗憾,怎能拿你的性命去冒险?就算是你的父亲,他也不会同意的。”
古言玉心中感动,可再如何感动,她也知道他们根本斗不过威远侯府。
她道:“这也是最坏的打算,嫁进威远侯府顶多舍了我一条小命,却可以保家族康泰,我是愿意的,我不愿父亲因我而得罪威远侯府。”
“得罪便得罪了,你父亲一生清廉,乃是堂堂二品大员,行得端坐得正,他威远侯又不是皇帝,有什么不能得罪的,倘若你父亲努力一生,却连你们的性命都保不住,那要这些
荣华富贵又有何用?”老太太斩钉截铁道,“你放心吧,除非祖母死了,否则不管是谁来提亲,都没用,祖母是绝不会让你嫁入威远侯府白白送了性命的。”
古言玉震撼得说不出话。
倘若刚刚她还有一丝私心,抱着就算得罪威远侯让父亲在官场上难做也不嫁威远侯的想法,那么现在确实丁点私心也没有了。
为了保住父亲、祖母还有五弟,就算让她丢了性命,那又如何呢?
彼此又说了会儿话,老太太体谅古言玉刚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舟车劳顿,让她先下去休息,古言玉刚走,给老太太打扇的古灵就叹道:“这孩子的确和以前不同了。”
“你是没看见在清水寺她为救我的时候那浑身的机灵劲儿和勇敢无畏,当时我就想,我到底是不该将她交给陶翠翠抚养,陶翠翠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在教养子女上能有多少能耐,倘若她一直养在我的院子里,也不至于变成以前那个样子。”老太太说着说着眼里就泛泪。
庄平薇赶忙拿出帕子给她拭泪。
古灵道:“当时大嫂刚去,您又大病了一场,照顾笙
哥儿尚且吃力,哪还有余力照顾言玉,不过现在好了,言玉总算懂事了。”
“好什么好,”老太太想到威远侯府对古言玉的觊觎,就觉得心肝发颤,“若是威远侯府真的上门提亲,这可怎么好?”
古灵安抚道:“我看他们威远侯府也不见得会来,谁都知道威远侯克妻,我们古府虽然不是勋贵之家,但哥哥到底也是个二品大员,是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他们若是有脑子,就不会轻易得罪,所以娘也不用太焦心。”
老太太深吸口气,沉重地点点头。
古灵道:“可言玉的婚事,有了威远侯这件事,她的婚事只怕艰难了,不过再如何艰难人也得活着,也得跨过去,她的婚事我会帮着看着的,娘且放心吧。”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好。”
春花和秋月见到古言玉一脸凝重地从正屋里出来,不由地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都坠坠的,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们随古言玉回到浅云院,院里的丫鬟正在修剪屋檐下的花枝,古言玉走过去,从丫鬟手里拿过剪子,对着花枝便
是一通乱剪,三两下将生长得尤好的花枝剪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她心头愤恨不已,她被威远侯救了没错,却也给祖母和父亲招来了数不尽的麻烦。
春花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拿花枝出气。”
古言玉头疼不已,把剪子往花台上一扔,转身回了屋。
被忽略的春花和秋月只好头疼地跟上去。
古言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又顿住脚步,转头对春花道:“你悄悄去打探下大夫人院子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夫人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她刚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古言玉下意识觉得和古言依那蛇信心肠的妹妹脱不了多大的关系,可威远侯府到底是豪门中的豪门,那对母女兴许不会做出这等让她一步登天的事才对,毕竟她们都是恨不得弄死她的。
“是。”春花福了福身,转身下去了。
威远侯府,寿康院正屋,太夫人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灰布衣衫的大夫。
自昨日见过古言玉后,太夫人回到家,始终不放心,
专程派人去查查古言玉落水后请的是哪家大夫,然后将那大夫叫到了府里来问话,便是眼前这位。
这位大夫约摸四十余岁,留着胡子,此时他就摸着自己的胡子琢磨道:“古家大小姐落水后的确昏迷了三日,但是当时天气正热,她落了水就被人立刻救了上来,怎么会落下寒疾呢?草民给她诊治的时候,望闻问切,无一落下,她后脑的确有撞伤,但是并不严重,养几日就好了,按道理是不可能落下头痛的毛病的。”
太夫人与姚惠清对视一眼,姚惠清道:“你确定吗?”
“草民从医三十余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大夫回答。
姚惠清便道:“我们太夫人明白了,今日之事还请大夫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任何人。”
大夫连连点头:“是,是。”
姚惠清吩咐:“紫鸢,送大夫出去。”
待正屋里只剩下太夫人和姚惠清,太夫人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姚惠清道:“太夫人,看来当日那位古家大小姐都是装的,什么头痛寒疾的毛病也是她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