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他声音低落,又强撑起一个笑,看向姜别寒:“这东西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了,听说断岳真人也有腿伤,不如就送给你们吧。”

没等姜别寒将婉拒的话说出口,他脸色苍白的摆摆手:“昨晚给你们添了麻烦,我难辞其咎,这个小丹鼎,就当是我的歉礼。”

蹙金鼎的确得之不易,是炼丹的万金之物,仅次于鹤烟福地的玉璧石。能治好师父的腿伤,姜别寒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是。

这回他没有推辞,坦然接受。

众人没有耽搁太久,起身告别,白梨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人。

“你是在找薛道友吗?”姜别寒别有深意地朝她眨眨眼睛:“他说有事情要离开一会,让我们在渡口等他。”

门窗闭拢,茶香四溢。

樊清和蜷起双腿,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又裹了一件宽大的绒裘,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大病初愈的孱弱模样。

他把早已冷透的茶盏往桌上一搁,脱下绒裘抱怨:“这天气穿这衣服,热死我了。”

他动作一顿,有所察觉,慢慢将抱怨的神情收敛起来,转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那张椅子里的白衣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东域来的薛少主,这回玩得还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佳编剧和最佳导演上台领奖

言归正传——43章的时候写了小薛中蛊,44章重点介绍了一下眉斧蛊,埋了两处伏笔,结果没有人好奇一下小薛中蛊后的症状吗?(tat)

开头的情节对应第6章 两人脱马甲后的初见,应该没人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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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风陵园·围杀之局(十三)

“那蹙金鼎千金难求, ”樊清和双掌合拢轻轻搓了搓,有些恋恋不舍:“还没在怀里焐热,就要拱手让人, 无异于是让我忍痛割爱啊。”

薛琼楼无动于衷。

樊清和一边倒茶, 一边自说自话,也不觉尴尬:“不过那种价值连城的丹鼎,就和拥有阴阳二面的鹤烟福地一样,既能肉白骨起死人,也能让人一命呜呼,不知你选的是哪一种啊?”

“断岳师叔是我长辈, 对我多有提点, 我怎么忍心让他死于非命?”端坐在椅子里的白衣少年, 似是悲天悯人, 淡淡一笑:“当然是让他这辈子都握不了剑, 走不了路。”

樊清和倒茶的手一顿,滚烫的茶水泼出来, 他用茶盖轻轻拨回去。

“听说断岳真人是姜别寒的师父,也是他的养父,待他恩重如山,我真想看一看,他见到自己养父半身不遂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樊清和眨眨眼, 啧啧道:“你俩不是情同手足吗?下手可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薛琼楼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没理会他。

“方才真是吓死我。”樊清和又抚了抚胸口, 喋喋不休:“我和姜别寒交情不深,无缘无故送他一个药鼎,真怕他会看出我心怀不轨。幸好幸好, 我装得还可以。话说回来,少主你自己给不可以吗?何必再让我这个小喽啰转手?你拿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给我的犒劳。”

他有些委屈,像被塞了把糖果又抢走的小孩。

身旁人没回应。

“难不成是有苦衷?”

樊清和随口调笑一句,再转过脸时,便对上少年带着警戒性的冰冷视线。

薛琼楼伸手覆住茶盖,捧进怀里,面无表情道:“不想给某人看出端倪。”

樊清和不知所云,但已经识相地闭上嘴,结束了这个一不小心就会使两人翻脸的话题。他凭空招了招手,手心多了一枚流光溢彩的玉石,半个巴掌大小,半月形。

“那日我其实已经找到了玉犀石,这东西更绝,可以让人变作你的牵线木偶。”他将玉石放在桌面,推了过去:“光杀一人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得更绝一点,让他将自己同门赶尽杀绝,满门覆灭,只留那对师徒苟活,这才是生不如死。”

薛琼楼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手掌轻轻一合,再打开时,手心只剩下一堆齑粉。

樊清和一口茶喷出来,愣愣地擦着下巴上的水,痛心疾首:“不想要可以还给我啊,不用直接就毁了吧。”

他也就只能嘴上表达不满,不敢上前拼命。

心里却疑惑不解: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什么时候竟开始变得心慈手软?

想是这么想,他可不敢有半点轻视。

在鹤烟福地相遇之前,这一场局就已设好,只等请君入瓮。

渡口飞舟自然是他搞得鬼,樊妙仪这个傻女人,没有这么长远的目光,也没有这么肥的胆子,路都给她铺好了,她竟还临阵不决,若不是自己在一旁推波助澜,姜别寒几个早就找一家客栈住下了。

樊妙仪一门心思想复活她那个旧情人,不惜偷天换日,将父亲给自己准备好的法身掉包,又将他钉死在甬道里,以为这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面对姜别寒这些人,还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

大晚上的,樊清和吹着冷风,流着假血,看着这群跳梁小丑照着编排好的剧本按部就班,万分无聊。

他转过脸:“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已经找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