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掌门笑容可掬:“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也一个人在这?要不我传讯给重阳真君,让他多派几个弟子陪着你,不然太危险了。”

这样岂不是要偏离剧情线了,这些老年人太热心了点吧!

“不、不用了,我……”白梨摆着手:“我、那个……”

掌门:“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吗?”

很不方便啊!

“我准备与薛道友同行!”白梨往身旁靠了靠,昧着良心扯谎:“薛道友很可靠,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薛琼楼目光悠悠看过来,开口想说话,身旁少女胆大包天地屈肘撞了一下他手臂。

还刚好是受过伤的手臂。

“原来如此,”掌门满意地摸着仙风道骨的胡子,“你们一路上有照应,这样我就放心了。”

两个大佬又指点了片刻,才施施然离去。

薛琼楼坐回椅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友扯谎面不改色的吗?”

白梨谦逊地摆着手:“哪里,班门弄斧。”比不上你啊,切开黑伪君子。

他眼角眉梢都笼着温柔似水的笑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应付长辈确实无聊了点,扯点小谎也情有可原。”

“无聊?”你刚刚明明是游刃有余、相谈甚欢啊!

薛琼楼懒洋洋地递来一瞥:“若非为了看好戏,否则面对那些半生不熟又喜欢和你侃侃而谈的长辈们,谁都会觉得无聊透顶吧?”

白梨:“……”你这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的“好”孩子,敢当着刚刚两个大佬的面把这番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别这么看我。”他旋即笑起来:“刚刚那话骗你的,和方才那两位打好关系,你一个小小药门弟子,说不定往后仙途便能平步青云。”

还在下套。

白梨吃一堑长一智:“哦,薛道友是在教我怎么做人吗?”在这点上你自己还是个半瓶水呢!

“是啊,白道友看上去……是活不过三天的人。” 他恬不知耻地供认,慢条斯理的嗓音里满是悼念:“这是我那位倾盖之交的原话,我觉得很有道理,现下与白道友有缘,所以也想告知于你。”

有道理你个头,明明是我当时怕死随口一说,你个吃人血馒头的渣男。

白梨还想再针锋相对几句,便见不远处人群在骚动。众人团团围在一起,掌门和断岳真人面色都不好看,其余人更是面色惴惴,窃窃交耳。

她记得,这里有变故。

是剑宗的几个弟子在师祖堂挖到了一具特殊的尸体。

闻氏将死去的、无用的炉鼎杀害后掩埋起来,年龄最小,竟只有七八岁,心肠之毒辣,手段之残忍,在此前已经让众人义愤填膺,没想到作为世族重地、不容亵渎的师祖堂下面,也堆满了皑皑白骨,更是激起了滔天众怒。

这具尸体,便是在白骨中挖出来的。

奇怪的是,尸体并无头颅,肌肉虬结,身材魁梧,若是站起来,能有一座小山那么高,是成年男子的体型。

尸身仍未腐朽,而且仍有灵气残余,可见生前修为圆满,至少是中境修士。

众人面面相觑,心头都盘旋着一个疑问:此前找到的,都是些弱冠之年的少年少女,容貌姣好,身材纤细,哪个肌肉猛男能当炉鼎?

“闻氏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这样做吧?”

“就算这样做了,也没人丧心病狂地买下来吧?”

“要是谁敢,我敬他是条好汉!”

“咳咳,说不定有人好这一口,我有个主意,可以先粗略检查一下……”

“好了!都别胡说了!”

扫黄打非总指挥断岳真人一声怒喝,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接着看向最先发现这具尸体的姜别寒:“你有话要说?”

姜别寒也不废话,上前将那具尸体拨了个面,露出锁骨下一处暗红色的胎记。

是一朵浮屠花。

交头接耳声又响了起来,众说纷纭,谁都没个准话。白梨书看了一半,这段剧情的谜团在最后才揭晓,心里也没个准数。

身旁少年斜靠在椅子里,默不作声,散漫而不失逸度,凌晨清濛濛的天光如明澈的水流泻在他身上,眉眼在这团天光中模糊胶凝,如水墨晕染。

有一瞬间,白梨看到他轻笑了一下,笑容轻蔑,好似这满屋子的人都是哗众取宠的优伶,而他是戏台下悠闲品茶的看客。

“白道友,我难道比热闹还好看吗?”那层天光从他眉眼上淌过去,像融化冰面的春水,呈露出一双比夜空还黑的眼眸,藏着一片镜花水月。

白梨连忙收回目光,盯着地砖上一丛正在吐蕊的花卉:“薛道友也在看我啊,难道我也比热闹好看吗?”

“当然了。”他认真地笑道:“白道友恰好长成了我能记住的那种类型。”

白梨:“……”你特么……这是有多熟练才能张口就来?!

东方露白,一整晚已经过去,众人漏夜而行,马不停蹄地忙到现在,难免有些心余力绌,除了锁紧眉头沉思冥想的姜别寒,谁都提不起干劲了。

最后还是掌门发话,让众人歇息片刻,准备回程,话里的意思,好像并未多加注重这个小变数。

白梨正揉着眼睛伸懒腰,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绫烟烟和夏轩两个站在身后。夏轩无精打采,眼里布满血丝,哈欠连天,绫烟烟比他精神一些,特意来跟她道别:“这里只剩了收尾工作,我们也该走了,道友接下来要去哪?”

白梨想起自己还要完成原主的任务线,如实道:“我继续北上蒹葭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