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峘稍稍平覆了心情,“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帮你逃离邱戎的寻找,没有其他的原因,仅仅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罢了。”
陆悦容缓缓转过身来,被纪峘一连串的坦白打得猝不及防,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子勘……我……”
“如果你想与邱戎重逢,我也可以替你写信告知他。”
“不……不需要。我没有想见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说……”
“什么?”
“谢谢你的心意,但是很抱歉,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如果你与我来往是出于友情,那我完全没关系。”
“可如果是其他的心思,那我会建议你想清楚之后再来与我来往,否则我可能会单方面疏远你,因为我不愿意享受来自你的不属于朋友之间的照顾与关怀。”
纪峘嗤笑了一声,叫着她的名字:“陆悦容。”
“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绝情到残忍?”
“我……”
纪峘猛地凑了过来,陆悦容清晰地看到对方泛红的双眼,“心悦你,那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剥夺我的情感?”
陆悦容愣住,“抱歉,我……”
然而纪峘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懊恼的陆悦容站在原地。后悔着自己的言语是否过于想当然。
那天不欢而散之后的好几天,纪峘都没有再出现在陆悦容的医馆中。
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确实有些伤人,于是她决定主动去找纪峘向他道歉。
然而这时候,她发现自己不太记得对方的住址,因为她一次没去过。
于是这天早早关了医馆之后,陆悦容便带着陆瑾淮一起,去找纪峘。
凭着记忆以及向路人打听,她终于找到了他的住所。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陆悦容叩了叩院门。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开门。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穿着官服的纪峘。
而放衙刚刚归来,尚未来得及换作常服的纪峘,在见到门外的陆悦容时,也愣了愣。
最后,还是陆悦容开了口,“我可以进去和你说话吗?”
纪峘回过神来,“哦……可以。”
说着,他便让开了道路。
陆悦容走进院中,再次开门见山地与他说起那天的事情。
“子勘,我很抱歉那天情绪不佳和你说了过分的话。”
“没事,你说的对,是我反应太过激烈。”
陆悦容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剥夺你的情感。但是我依旧会表明我的态度,我仍旧不会接受你出于朋友之外的好意。只是这一次,我不会要求你立即丢弃掉对我的心意。”
“你心中对我什么样的心意,我不会去管。但是接下来,我会隔一段时间问你一次,你对我还是保持最初的心意吗?如果你说是,或许是你心意坚定,也或许是我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给了你错误的判断。”
“不,悦容,”纪峘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些话,其实与那天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长痛和短痛的区别。既然你与我约定,那我也与你做一个约定如何?”
“你说。”
“当你问我的时候,我也会问你,你现在对我还是朋友之情吗?”
“可是我……”
他摇摇头,“虽然在面对你时,我总是低了一头,但是这次,我们公平一点,好不好?”
陆悦容终于妥协,“……好。”
纪峘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笑容,“约定从今日生效。此时我的回答——‘是’。”
“同样。”
思来想去,纪峘还是问出了横亘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你还爱着邱戎吗?”
陆悦容摇了摇头,“已经不了。”
从那天两人约定之后,他们的关系又和好如初,并且时不时出现着两人异口同声说着“是”的画面。
后来有一天陆悦容和纪峘说过,觉得自己的医馆附近或者自己走在街道上时,总会有一两人对自己窃窃私语的模样。
她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这个带着孩子的妇人与纪峘走得太近引来的流言蜚语,先前南星和另外两个副手离开也是这个原因。
陆悦容笑了笑,对此并不当做一会事,时间久了自然会发现他们什么事情也没有。
转眼又到了新年,陆悦容迎来她在瀚漳的第二个新年。过了新年之后,小瑾淮也快要两周岁了,现在的他说话越来越顺畅,走路也非常熟练。
大年初七过后,因为担心万一有病患前来问诊,自己出来的不及时,陆悦容的医馆便早早地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