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安城内也开始全程搜捕‘齐听语’。
这个新年才将将过去了十几天,天子脚下便因为这一桩使臣被杀的案子闹得人心惶惶。
城西,二皇子名下府邸。
‘齐听语’走进室内,摘下幂篱。
堂中,二皇子已经等待在那儿了。
女子走上前去,笑道:“二皇子,合作愉快啊。”
裴瑀递给她一盏茶,“这相貌,确实和听语一模一样,怪不得皇兄不听劝地也要再见你一次。只不过嘛……”
女子坐在裴瑀对面,腰肢柔软地倚着矮几,“只不过什么?”
裴瑀倏忽间冷了脸,说道:“这气质风度比之听语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简直透着股低廉的味道。”
这已经是她来到大顼之后听到的第三个人如此评价了。
女子满不在乎地笑着,“是呀,小女子我原本,就是作为替代品的存在。”
她举起茶盏,闭眸仰头饮尽。多余的茶水顺着唇边滑落,经过颈上的一颗小小的红痣。
裴瑀不经意瞥了一眼,却似定住了一般看着女子颈间红痣,连手中的茶盏被自己捏碎了都毫无察觉。
女子转过头看向裴瑀,目光扫过他受伤的右手,“哎呀,二皇子,你的手受伤了。”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了手帕,问道:“不介意我这个低廉的人用低廉的手帕给你擦试一下伤口吧?”
见裴瑀不不说话,女子便直接握住对方的手腕,用手帕去擦拭他手上流出的鲜血。
一边擦着,她一边说道:“作为合作对象,小女子如此,是不是很贴心呢?”
裴琰猛地反手,攥紧手掌,握住了对方的手。
他的双目似欲喷火,而后嗤笑道:“好一个北夷。”
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不解的目光。
裴琰隔着矮几拉起了她,接着一个用力抱住女子,惹得对方一声惊呼。
他抱着女子向室内而去,“贴心的合作对象,是否有意与我来一场亲密的交易。”
‘齐听语’温顺地笑着倚在对方的胸膛上,“既然二皇子有所要求,我如何不从呢。”
--
裴琰被关押的第五天,调查他的官员并未从他的住所中寻找到任何勾结北夷的证据。
于是他们开始全程搜索大皇子名下的产业,同时,与大皇子交好的官员们,也都被一一地进行了盘查。
而当初那名膳房中负责进购食材的官员,也未曾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在知悉大皇子被关禁闭的第二日,这名官员也突然逃跑了。
这种心虚的做法,让所有人都更加确信,大皇子就是那个串通敌国、背叛大顼的罪人。
于是乎,裴叙每日的奏报中,都能收到大多数弹劾裴琰的文书,内中所写,无一例外都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陛下早日定案判罪。
原本裴叙准备这次议和仪式结束后,就册封储君的计划,也因此搁浅。
时间转眼到了二月初,这天裴叙正在上书房批阅奏报。
忽然有宦官前来禀报,他听了之后立即去了裴琰的寝宫。
进入寝宫,他便看到裴琰跪在地上,一旁站着一位年将古稀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者。
裴叙走上前去,颤声叫道:“父皇……”
老人转过身来,看向裴叙,“叙儿,孤当年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大顼朝的九五之尊、天之骄子,到底是敌不过父亲的威严,走到裴琰身边,父子俩一同跪在地上。
“儿臣知错。”
裴易看着眼前的儿孙,“孤当年在绛贡戍边,为大顼挣得三十年太平。如今的西北军鏖战十几年,终于等来的议和,被一个感情冲昏了头的小子破坏了。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这就是大顼将来的君主?你们是觉得孤没有几年能活了,即使当了亡国之君孤也看不到吗?”
“父皇息怒,您身子要紧,莫要和小辈置气。”
裴易负手转身,“起来吧,一个皇帝一个皇子,跪着像什么话。”
“是。”
“有进展吗?”
“基本上没有。”
“孤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搅得我大顼不得安宁。”
裴叙喜道:“父皇要长住吗?那我叫人去收拾一下寝宫!”
“不必,孤还是住在定远路的宅子。”
“此时仍住在宫外,恐不安全。”
“无妨,叫西北军如今的总帅,那个邱家小子给孤安排些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