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嫌妻 柳辞韫 2013 字 1天前

而陆悦容究竟是怎样的人,那就更加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次上巳节,陆悦染会想着带自己前去,原来这是她设局的开端。

那天参加聚会的公子小姐,人数众多,邱戎根本无法辨别出到底有谁看到了自己。

然而事实是,那天她只是一个人坐在树下看了会儿书,人开始多起来时,她便找了借口先离开了。当天她甚至为此丢了一张夹在书里的笔记。

而当初在泽安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邱戎将军恃才傲物,换娶陆氏嫡长女”的谣言,显然也能找到理所当然的出处。

那是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嫡长女,收买他人传播用来自抬身价的。

陆悦染不过是,“无意间”窥见姐姐在后院鬼鬼祟祟交给了一个丫鬟一袋银子而已。

看完了这封信,她终于明白了邱戎当初对自己的不悦从何而来。

新婚夜为什么不让她叫“夫君”,圆房之后为什么一定要她喝避子药,回到绛贡为什么几个月都不见人影。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这些陈年旧账猛然翻涌在她的眼前,她被迫去回忆那段并不开心的体验。

爱情可以遮蔽问题,却不能让它们消弭殆尽。

然而陆悦容并不是一个喜欢沉浸在过去痛苦中的人,既然现在已经拥有了美好的生活,为什么需要纠结那些过去的不愉快?

不是每件事情都会有一个好的开头,也不是每一个坏的开头就注定不能拥有好的结局。

她努力忽略心中出现的小小疙瘩,神色淡然地准备把信笺放回原处。

只有指尖刚刚接触的地方出现的褶皱,泄露了她知道真相时的愤怒。

正在她拿着信笺向前伸去,身后出现一只手,抽走了她手中的纸张。

陆悦容转过头来,看向来人,“邱戎。”

邱戎不说话,把信笺放入抽屉,关上并拿起一旁的锁锁了起来。

然后他就坐到椅子上,开始处理文书,头也不抬地说道:“出去吧。”

陆悦容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固执地看着邱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直接宣判我的死刑吗?”

邱戎的手停顿了下来,却依旧不看她,也不说话。

若是放在平日,陆悦容或许会直接与邱戎说开。

然而此时正在孕期的她,本就敏感多疑。但凡对方表现出一点与往日不同的举动,都会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更何况,她现在直接说出来,邱戎是会选择相信她,还是觉得她无理取闹?

“好,我出去。”

陆悦容走到书房门口,转过头来看向邱戎,恰好与对方刚刚抬起的目光相撞。

她感觉到了从心底溢出的挫败感,这个男人其实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而改变。他仍旧是那个所有事情都只喜欢藏着不说出来、令人恼怒的人。

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懂他。

出了书房,陆悦容便去后厨,给自己煎了一碗安胎药。许是刚刚情绪波动过大,她隐隐觉得有些许不适。

在一旁等待的时候,她试图从邱戎的角度思考一下,他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件事情摊在明面上说,但终究没有想出他会有怎样的理由。

其实她也从来没有和邱戎坦白过自己的事情。

他总是爱夸她聪明、果断,夸她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是其实她并不能分辨出邱戎这说的是实话,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个举目无亲的孤女,他会觉得自己是鱼目混珠,还是从爱意里衍生不必要的怜悯?

归根究底,她不是个自信的人。

十年人生中,陆悦容遇见的人都已经是寥寥无几,而邱戎一个人就占据了她整颗心的绝大多数。

她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误会,让他们心生隔阂。

再给他五天的时间,如果五天内邱戎没有找自己谈话,那她就主动去说出自己的故事,说一说自己在陆府枯燥乏味的十年生活。

晚间的时候,邱戎照常地回卧房里帮陆悦容按摩乏力的四肢。入寝时,也照常抱着对方安睡。

除了两人都沉默着不再交谈,似乎与平日里没有区别。

邱戎轻拍着陆悦容的背,让她在自己怀中安稳地沉入梦乡。

他低头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献上一枚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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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戎平生最讨厌表里不一的人。

在他十岁左右还住在泽安的将军府时,遇到过一件事情,在他年幼的记忆里打上了深刻的印记。

十岁那年,泽安城里出了一起虐杀幼童的案件。城中大大小小几十户人家,都出现了孩童失踪,最后只找到尸体的事件。

所有人都觉得能做出这种案件的人,一定是一名十恶不赦的在逃犯人。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令大家意想不到。犯人竟是落座在将军府隔壁的,一名官员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