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距离方家有点远，他们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

这一到章家，刚推门进去，章母看见方文民就冲他大声骂起来，“你这出个门就是好几个小时，我当你死外面了，你还回来干啥？你个没用的东西，脸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都护不住，你说你还算什么男人？你怎么不干脆死外面得了？”

方父方母一听章母说这话，本来不好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们辛苦养大的孩子，自己都没舍得说这么难听的话，却看见别人用这么难听的话来骂他。

方母立马就忍不住，酸溜溜的说了句，“我儿子不是男人，你闺女怀的是谁的孩子？我儿子是不是男人，你问问你闺女去。”

“你们咋来了？好你个方文民，你这是嫌我们家兰花还没被你们家这老太婆欺负死是不是？还专门回去把他们都找来，是想把我们家闺女作践死是不是？我苦命的闺女啊，都怪妈不好，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你嫁到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一家子啊？老天爷啊，你来个雷劈死那些丧良心的东西吧！”章母被方母这么一抢白，才看见方文民身后路跟着来的那一家子人。

章母这二话不说就开始大声的嚎起来。

她这一嚎，左右邻居都听到了。

这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大门外面还围上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这老方家太过分了，兰花都被他们家作践成啥样了？这还上门欺负人，是要把人逼死啊？”

“就是，这人心狠起来啊，是真狠！”

“兰花也是个可怜的，这孩子没了，还被婆家这么欺负，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话不是这么说，她章兰花要不是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能变成这样吗？人老方家也没说啥，倒是这老章家太过分了点。”

……

这围着看热闹的人，没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多半都是帮着章家说话的。

这年头，人都同情弱者。

章兰花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又被婆家欺负成那样，这谁听了不同情她？

至于老方家是不是真的欺负了章兰花这个儿媳妇，真相也没什么人想知道。

“你们老方家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啊，这日子没发过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我们这一家子都快要被逼死了……”章母更卖力的又哭又嚎，简直跟跳大戏一样。

这跟着屋里也传出章兰花呜呜哭的声音，一听就是再哭。

方文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赶紧劝章母，可她这好话都说尽了，章母也没听进去半句，反倒是捡了一身骂。

无计可施的方文民就走到方父方母跟前，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样子，很为难的小声说说，“爸妈，要不，你们先回去？”

说完，他就抱着头蹲在地上。

他真的是没法子了，一边是老婆和丈母娘，一边是亲爸妈。

他夹在中间怎么做都是错。

就跟丈母娘说的一样，他就不配当个男人。

方文民用拳头打自己的头，恨自己没本事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