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爸拉着我去到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了一宿。
他说回来再收拾我,让我好好反省。”
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
“但是我没能得到他回来,他战死了。杀了他的人是你的叔父,我记得很清楚,名字叫东昇。”
东临的唇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这是他知道的故事。
“上大学后我认识你,最开始我以为你是女孩,后来发现你居然是个男的,挣扎纠结了老半天。
毕竟我们这一脉子嗣单薄,全靠我哥繁衍后代压力太大,
但是后来我还是认了。谁让我死心眼的喜欢你呢。
就是没想到你居然连人都不是,一骗我就是好多年。
其实也怪我谈恋爱的时候脑子不太清醒,下意识就忽略了不对劲。”
东临想了想,有些慌张地对他解释道:“一开始是觉得你好玩,故意瞒着。后来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赵明月继续说着,“赵阀的传统,是成年后隐姓埋名进入军营从底层开始历练。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叫赵明月。其实没什么特别高尚的情操在里面,那些话都是我对记者胡诌的,那时候只是刚好想起了你的头像,是一轮圆圆的月亮。”
“接管第二军团后我连年征战,和你总是聚少离多。每次想起的时候总觉得很是愧疚,你反过来安慰我说没关系,你可以等。”
“可我没想过,最后会在战场上遇见你。”
赵明月的视线落到了东临的胸口,那里完好无损,恢复如初。
他的神情自嘲而落寞,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一剑穿心,我一直不敢问你,你死的很疼吧?”
东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忘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们虫族一向皮糙肉厚。”
一丝光从窗外透了进来,落在了东临的浅金色发梢上。那是赵明月曾经很喜欢的颜色。
他以前很喜欢给东临扎小辫儿,现在看,大概是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赵明月坐在床边,手撑着木质的床沿,看向了东临橙黄色的瞳仁,不是很确定的询问:“你练了《涅槃经》,所以人是真的有转世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