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正是那与席氏宝刀同名的龙雀。听说如今席氏大乱全是这一人,不,这一妖所为。”
“妖物披着人的外皮,确实也叫人难以分辨。想当初席和光多么宠爱这人,出入都要他随行,如今席和光竟被自己养的狗结果了性命。”
“也不一定,说不定席和光当初就疑虑此人,才会将其时时放在身边看管呢?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哪里比得上妖物绝情?席和光将其养大,多少还是存了爱护之心,只是最后还是招致恶犬反噬,后果严重罢了。”
大家一阵七嘴八舌,谈到此时,堂上已是一片唏嘘之声。
外面的晨光破开暗沉的云层,一缕金光投向刚刚苏醒的城市。茶楼里也渐渐明亮起来,看来又是一个天清气朗的好日子。
说书人的故事已经结束,正坐在台上呷了口凉茶。听客们也纷纷起身,地头的老爷们背着手拿起鸟笼子,下地的农夫们将短打往肩上一披,就连趁着人多前来乞讨的乞丐们也端起碗钵跟在后面准备出去。
茶楼里稀稀拉拉的众人出去,又有不少人接着进来,一时间,茶楼的门道处熙熙攘攘,众人说说笑笑。
唯有走在最后的一位老翁神色郁郁,似有心事,跟在人群之后还差点栽了一跤,幸好旁边及时伸出一条胳膊,搀扶了他一把。
“多谢多谢。”
老翁颤着声音道。他眼睛还未瞟过去,便听得旁边一人道:“老伯小心些。”
这声音很年轻,清越犹如流水潺潺,听起来十分悦耳。
老翁心内惊艳,他正想转头去看一看对方,就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我看方才在堂上,老伯便有些心情沉郁,可是那说书人说得不合您的心意?”
老翁一听到这个,面上就忍不住现出有些忿忿的神色来。他叹气道:“唉,小伙子,你不知道。那说书人都说的什么东西啊,他说席和光凶神恶煞,面如厉鬼,才不是这样哩!小老虽不才,当年也曾有幸见过席氏的家主一回。”
当时草长莺飞,春光明媚,正是一年当中最美好的时候。当年他还没有现在这样老,还是个身负些许修为的年轻人,喜爱走南闯北,正巧赶上了席氏家主出行。
那日长街上旌旗舞动,人山人海,挥汗成云。饶是这样挤,宽阔的街道当中却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来。
他抬头一望,就见举着巨大旗帜的仪仗队伍在前边开道,一抬饰有金銮的轿辇紧随其后,自长街的尽头迤逦而来。八个轿夫身强体健,面有红光,抬着这副巨大的轿辇也大气不喘,很显然已经入了修真的门道。
轿顶从上垂下一条条摇晃的珠帘,将里面坐着的人映得影影绰绰。轿辇旁,白衣的侍卫佩着长刀骑着异兽随行。
那侍卫身形挺拔,长发松松地系于脑后,虽然带着半张面具,却能看出其长眉凤目,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模样想必甚是俊美。
街上交头接耳之声十分聒噪,大姑娘小媳妇都盯着那侍卫看,便是男人的目光也忍不住为其吸引。
唯有他的眼睛牢牢锁在了那轿辇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