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还是起了一丝波澜的,毕竟白琰也没有真正伤害过他,最多就是不喜欢他罢了。
席和光想到这里,那唯一的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心情有些低落。
不过虽然白琰今天上午一直不理他,中午还很凶,但是对方到底没有真正地伤害他,席和光就做不到对别人的问话视而不见。
这是深深刻在他的教养和性格中的东西,他根本就不会对人冷暴力,只能礼貌客气地说:“不用,我和李文宇说好了,等会儿去找他。谢谢你。”
清越悦耳的声音不复清澈,有些闷闷的。
那最后一句“谢谢”听起来如此刺耳,几乎刺痛了白琰的耳膜。
谢谢?他们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自己给席和光做饭的时候,他从来不说这句话,却会亲昵地靠过来,给自己穿戴围裙,把毛绒绒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给席和光讲题的时候,他从来不说这句话,眼睛里却亮晶晶的,一直维持着可爱的笑容看着自己,还会把他的笔记和作业拿给自己。
而现在,席和光说了谢谢,那些其他的却全都没有了。
白琰宁愿不要这一句表面的话。
他抬起头,看向身旁的人。
现在已是九月下旬,天气渐凉。席和光怕冷,已经穿上了秋季校服。空荡荡的校服挂在他的身上,显得少年人更加削瘦,配上他苍白的面容,看着就像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器。
而这件瓷器,现在像是怕被打碎了一样,不肯让自己靠近。
白琰握紧了拳头,却并没有让开,只说:“有什么题目不会,你可以问我。”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嘶哑,一双深邃的眼睛望过来,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人。
他这一上午忍了又忍,才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少年人黑亮的眼睛和期待的神色,用自己仅有的不愿意做别人替身的自尊给自己建立了一个脆弱的堡垒。
而今这鼓起一切勇气修建起来的东西,却全在这一个下午支离破碎,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