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照远接着转向趴在地上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克莱斯身上的时候,克莱斯明显地瑟缩一下,抬手护住脑袋防御伤害。
可鹿照远像掠过一只臭虫那样,掠过了他,来到祝岚行身旁。
克莱斯还趴在地上。
他眼眶乌青,鼻子被揍歪了,嘴巴好像也破了,正趴在地上,抽搐着呸着血水。
七年前的事情,在七年之后重演了。
只是受害者与被害人换了立场。
祝岚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克莱斯,对方像是趴在地上的一条虫,他不知道当年的克莱斯看着自己,脑中是不是闪过了同样的念头。
也许不是。
也许当年的克莱斯,看着趴在地上的他,脑海中想的是——
“这是一块肉。”
“可以被屠宰的东西。”
祝岚行蹲了下来:“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地上的人充耳不闻。
这时候他不止瞎了,似乎也聋了,可更像是,他打定主意,要把祝岚行当成空气。
祝岚行闲聊似地说:“当年你的庭审记录,我看了。你跟法官说,你答应这次行凶的原因是,你需要钱继续读完大学,需要钱进行更高等的教育。而法官因为你的家庭条件确实困难,对你酌情轻判。这也是我多年来始终疑惑的一点。你要钱……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有的是钱。你觉得我不会帮助我的好朋友完成学业吗?但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和你讨论过未来,和你约定,我们要去同一家医院,或者在不同的医院解决疑难杂症,成为让人敬仰的医生。”
瘫在地上挣扎着要离开的人不动了。
克莱斯将脸埋在地下,将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像一块肥肉正在颤动。
但他终于不再无视祝岚行了,他摊平在地上,大笑着骂了一连串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