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照山对上他带笑的眼,解惑道:“我又不是什么老古董,平时也会上网。而且你们给过来的表格够详细,我相信你们的判断。”
瞿成看回前路:“之前我还和业务部的人说表格信息过多,会耽误您的时间,让他们改简略一些。没想到肖总您能这么快看完,是我考虑不周。”
肖照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都多少年没出来见人了,总得上点心。你是不知道那群搞批评的人的嘴,厉害得很,我也怕啊。”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他敲了敲车窗:“靠边儿停吧,我自己开进去,你快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了。”
“肖总哪儿的话,反正我下了班也没什么事做,就是开会儿车而已。”瞿成解开安全带,“那我不熄火了,肖总您来。”
肖照山下车换到驾驶座,摇下窗子跟他道别:“路上注意安全。”
瞿成站在树下,笑意融融地点了点头:“谢谢肖总。”
肖照山升起车窗,打着方向盘驶入了小区。转弯前,他在后视镜里找到瞿成的背影,阴沉地望了一眼。
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之后,他也没立刻上楼,而是弯腰从座椅底下扯出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微型录音器。
这是上次为了以防万一和录音笔一起买的,他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肖照山随手将录音器揣进钱包里,然后打开顶灯,仔细确认了一遍车里没有被瞿成安装类似的窃听设备才下了车。
湄公威士忌的后劲儿上来了,电梯一加速太阳穴就有些胀痛,他靠上背后的栏杆,疲惫地揉了揉鼻梁。
最近坏事连连,一出接着一出,他连轴转了小半个月,根本没好好休息过,眼看马上十一月了,复出作品都没个影儿。他不是没想过发表《坐在窗边的女人》,可若是冲着钱去,这幅画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市场并不需要一个女人的毫无意义的观望。
楼层到了,他一边想事情一边掏钥匙,然而在他把钥匙插进门锁里之前,门就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肖池甯探出脑袋来瞧他:“爸爸,回来啦?”
肖照山对上他的笑容,那股子疲惫便突然变得更疲惫了。
池凊向来比他忙,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打开家门,对他说,你回来啦。
“嗯。”他沉声问,“你要出门?”
肖池甯后退一步让路:“没有啊,我听到电梯的叮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