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白温之有些意外。
“嗯,”北歌想了想解释:“我们之间或许有点过节。”
“没关系,城府很大,侯爷将整个西苑都给了我和寒之,你与我同住一间房就好。”白温之继续拉着北歌走,顺便吩咐云桃牵马。
“现在是战时,我方才去市街,白日里人都极少,你一个姑娘,怎么能独自住客栈。有什么过节,要将你一个姑娘拒之门外,这裴大人平日里看起来也不像是小心眼啊。”
北歌自认没做过什么得罪裴绰的事,只是他与萧放兄弟情深,大概是在替萧放鸣不平吧。
北歌随白温之入了府,在去往西苑的路上,好巧不巧的撞上了裴绰。
裴绰眼见到北歌,不禁嘴角抽搐:“谁许你进来的。”
白温之俯了俯身,正欲开口解释,便被北歌拉住,她眼见北歌走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这里是洛阳城府,不是京中裴府,我想裴大人还无权赶我走。”
“这里属于侯爷,我只听侯爷的命令,若侯爷下令赶我走,我片刻不会停留…还有,我的确错过了与侯爷约定的日子,但我在南齐多停留的几日里,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情。”
“裴大人既然着人去调查了我,自然也清楚。”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我想裴大人活至今日一定也体会过,又何必咄咄相逼。”
“我知道裴大人与侯爷的感情比某些亲兄弟更胜,你关心侯爷无错,但你不能决定我的去留,更不能左右我与侯爷的未来。”
“那块腰牌,你不还给我也好,我会再寻其他方法去找侯爷。”
裴绰听着北歌这一番话,从嘴角抽搐变成眼角抽搐,话都让北歌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好啊,你去找吧,找到了也要看萧放还愿不愿意要你。”裴绰冷笑笑,转身便走,从北歌那处夺来的腰牌还悬在腰间。
北歌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她瞧着裴绰的身影渐远,许久动不得。
裴绰背对着北歌向前走,他迫使自己的背影走得潇洒,腰间的令牌随着他双腿的走动不住的来回摇摆……他可不敢把腰牌还给北歌,若真让她找到了萧放,他还真没办法确保萧放那傻子不上钩,不动心。
裴绰的话说的有些有些难听,白温之立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怕北歌尴尬,她看着北歌僵住的身影,不由心疼,方才他们之间说的什么约定期限,她有些听不懂,也不清楚北歌和侯爷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轻轻搂住北歌的肩,默默安慰她。
北歌感受到白温之的怀抱,不由侧头对她笑笑:“多谢,温之。”
白温之微笑着摇头,她笃定出言:“其他的事我看不出来,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侯爷心中是有郡主的。”
北歌闻言笑着轻叹了口气。
***
北歌随白温之在西苑住下。
她从白温之那得知,萧放将裴绰和白寒之留在了后方,他则亲自带着连祁等大将发兵长安。
北歌庆幸,萧放没单单留裴绰一人,否则现在等着她的就是露宿街头。
白寒之一早带兵去巡视了城防,日落十分才归,他在西院见到北歌时不禁一愣。
“寒之,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送郡主去前线?”
“郡主想去前线?”白寒之意外看着北歌,想了想填了句解释:“如今这最后一役,必然艰难,凶险万分,在下以为郡主还是留在城府等侯爷归来,最好不要冒险前去。”
北歌自然知道,此役不同以往,灵后必然费尽心机来抵抗萧放的大军,这样艰难的时候,她不想留在被庇护的后方,她想陪在萧放身边,即便她没办法上战场杀敌,也想尽些绵薄之力,洗衣做饭、照顾伤员,她都可以去做。
曾经,她只想借着萧放的羽翼,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如今经历过种种,她虽知萧放羽翼庞大坚韧,但依旧是血肉之躯,会受挫会受伤,她不想再躲在他的羽翼下,她想站在他的身后,做他的依靠。
“我知道,我不会给侯爷添乱的,我只想能陪在他左右,尽些绵薄之力也好。”
白温之站在白寒之身后,见他沉思的模样,不由抬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握了握:“寒之,你想想办法帮帮郡主。”
白寒之侧头看去,见白温之目光恳切。
“若你随侯爷去了前线,我也一样会想办法随在你身边,你也同样会想有我在身边对不对?”
白寒之想反驳,他的确舍不得与温之分开,可更不愿她深陷危险之中,想来若是侯爷,也会一样。
“郡主莫急,这事还需再想想办法。”
“好,那就拜托白大人了。”
“郡主客气。”白寒之抬手一礼。
晚膳已经备好,白温之命云桃去传膳,顺便加副碗筷。
饭菜刚端上桌,北歌几人也才净了手,还未等动筷,便听门外有小厮求见。
白寒之命人进来,见来人是裴绰身旁的小厮,不禁多生了几分在意:“什么事?”
“大人…我家大人接到了前线的消息,请您快些前去议事。”
“前线怎么了?”北歌不由紧张的抢先开口。
那小厮看着开口的北歌一愣,还是答:“前线好像出…出事了。”
白寒之闻言连忙放下筷子起身,与他一同起身的是北歌。
“我和你一起去。”白寒之一转头,就对上北歌急切又恳求的神色。
“那我也陪着郡主一起去吧。”白温之想起白日里裴绰对北歌的态度,她若跟着一路前去,裴绰应该就不会借着北歌是女子的身份,找借口不许她参与。
白寒之看着起身的北歌和白温之,一时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