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隐情苦衷三年来都不辩解?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需要她去偷兵力部署图?当年侯爷宠她,她若有什么棘手之事,大可以去求侯爷,侯爷不会不帮她。但她呢?前手从后捅了一刀,后脚随他人远走高飞。”他严肃的盯着她:“你替她开脱,且不说侯爷怪不怪你,文家人和那些军官也会记恨你,”他说到此处,忽然淡淡冷笑一声:“你这般好心,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和安郡主未必会知晓,便是她知晓了也未必会领你的情,她现下正在南齐好好做她的“宠妃”,享她的轻福。”
白寒之话落,见白温之面色复杂,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重了些,他缓了语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傻姑娘,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吃饭。”
白温之的思绪,已经被白寒之口中那句“宠妃”夺了去,原来她真的嫁给了南齐的天子,做了他人的妃子。
白温之闻声低下头,默默吃饭,再不言语,她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就要引起白寒之的疑心,按照白寒之如今对北歌的态度,果然瞒着他是对的。
她吃着软糯的米饭却觉味如嚼蜡,她不知为何,明明“真相”就摆在眼前,明明周围所有人,连她最亲信的白寒之都笃定,北歌背叛了侯爷,德行有亏,可她仍是不甚相信,北歌会通敌,她们虽相识不久,可往日相处中,点滴的细节告诉她,北歌不该是那样的人。
想比那些搜查来的情报、证据,她更愿意相信北歌这个人,她想起当年北歌失踪之前,在青荷山庄上向她托付的人……虽然最后,她没有见到那个人,可是这些,不皆是代表那年的事,存在有隐情,北歌或许真的是无奈,是不得已,是被迫的……
用过晚膳后,白寒之赖在白温之的房中不肯走,拉着她一起下棋,要多消磨些时间。下了几局,白温之皆是落得惨败,即便后来白寒之有意放水,也扭转不了乾坤,他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白寒之是个心细的人,他回忆一番,最后开口问她:“你今日为何突然问起郡主了?”
她听着他的问,落子的手一顿,片刻,她眨了眨长睫,抬眸浅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时间过得真快,竟已经三年了,也是唏嘘。”
白寒之低眸看着白温之好看的小脸,瞧见她的笑意,也勾了勾,他抬手用指背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前几年,时间于我来说,似若度日如年,我每天盼着,盼着带你离开幽北,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日,战役一胜,我们便随侯爷留在京都,我要在长安置办最好的宅院,娶你为妻,往后,便是光阴似箭,我要珍惜每一时每一刻。”
白温之闻言,心头颤动,娶她为妻吗?但愿上天肯放过她,让她能嫁给心爱的人。
***
北歌同张院首离开刺史府,一路乘车回到客栈,回去时,北箫已经醒了,正靠窗坐着,手中握着一卷书,看得认真。
此番虽没见到叶老其人,但去过一趟,见刺史府的人颇为友善,北歌悬着的心稍稍有了着落,只是她不禁想起今日那位姑娘,总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她是第一次离开故土,她能肯定自己是不认识这位大周姑娘的。
或许是因那姑娘容貌过人,或许是因那姑娘看来的目光有些奇怪,北歌想不通,索性耸了耸肩不再想了。
北歌同北箫吃过晚饭,又陪着他一直坐到窗外朗月悬空,明星点点,待他熟睡去,才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回房。
次日晌午,北歌带着北箫同张院首乘车,一路朝刺史府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预收文,下本开这个:《后来我成了皇帝的白月光》
(时刻更新版文案)
邵桓这些年对灼灼说的最多的二字便是——“臣服”。
在这场宫闱秘辛、风花雪月中,臣服于他身为天子的无上权力。
小剧场:言官弹劾长公主养诸多男宠于府中,败坏风纪朝纲。
是夜,新帝亲临长公主府,寝殿内,邵桓屏退众人,朝榻上慵懒的人慢步走去。
他手拿着言官的奏折,用奏折一角抬起灼灼的下巴,居高临下,嗓音危险:“阿姐,朕要吃醋了。”
*本书又名《囚雀》,他以宫闱铸笼,求她一生为雀,他囚身亦是在求心。
*追妻火葬场
*1v双c 男女主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彼此知道,年下姐弟恋(相差不多)
第68章 背影
因昨日的爽约, 今日叶老早早等候在竹苑门前,见张院首领着一男一女前来。
待三人走近了,叶老正要开口,却在目光落到北歌面上时一愣, 叶老看着北歌一时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北歌对上叶老的目光, 他面上的神情与昨天那位姑娘如出一辙,她心头疑惑, 与叶老对视片刻, 便听张院首开口:“师兄,一别经年, 您一切可好?”
叶老闻声勉强回神, 连连点头,道了句:“都好都好。”他说罢又忍不住看向北歌。
张院首察觉到叶老的目光, 他侧头看向北歌, 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北歌姑娘, 是我们未来的少夫人。”
叶老自然知晓北歌姓名, 只是待听到张院首后话时,忍不住面上神色一变, 他自然知晓自己的师弟如今身在太医院,师弟口中的少主便是南齐新皇,那少夫人……便该是南齐皇后。
叶老心上惊诧不已,他一向不闻时事,却也听说了和安郡主失踪与兵力部署图泄露的二三事…叶老也是半晌才回神,他看着师弟望过来的不解是神情, 连忙先将北歌等人请入了院内。
***
经过长久的舟车颠簸,北箫的身子更加虚弱,路上由张院首用温补的药吊着精神,情况才没有更为严重。
叶老几次看向北歌,她的目光很是平淡甚至带了点疑惑,仿佛并不认识他这个人。叶老见此只能先放下心头的疑惑,为北箫诊脉。
他也是今日才知,和安郡主竟还有一位弟弟,她此番从南齐回来,是为了替他弟弟治病…只是她这般莽撞的出现在刺史府中,若是被侯爷撞见该如何?
叶老的指尖搭在北箫脉搏上许久,期初是因他心有所思,后来才慢慢静下心来,他替北箫左右手分别诊了脉,随后抬头看向张院首。
张院首虽无法替北箫根治,但到底是一国院首,医术也十分精湛,北箫的病情被他控制的很好,现下叶老接手时,情况较为乐观,治愈的可能性极大。
北歌听闻叶老如此说,自北箫被诊出患病起,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有了着落。
一旁张院首正与叶老交代之前给北箫试用的药方,北歌站在北箫身旁,心头有了些安慰,她一转头,见北箫正略有吃力的坐在木凳上,连忙走到他身后,抬手抚上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叶老看过先前的药方,依照北箫现在的身体情况,需要有大幅度的修改,他转头见北箫虚弱的靠在北歌怀中,便开口:“不如让萧公子去榻上躺一会,我一会还要提他施针。”
北箫由北歌扶着走到床榻前,他躺在床榻上,满是歉意的望着北歌:“对不起姐姐…我太没用了,永远都在给你添麻烦。”
有些事北歌忘记了,但北箫却记得分外清楚,他永远不会忘记,姐姐为了救他,与多吉交换兵力部署图,坠下山崖险些丧命,也是因为救他,才致使她失去记忆。
他本想多努力些,有出息些,强大些,日后能够成为她的依靠,可是没想到,他竟这般无能,生了这样重的病,连累姐姐为他日夜操劳,不得心安。
北歌闻言,扶着北箫的指尖一颤,她望着他愧疚的神色:“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弟弟,我永远不会觉得你麻烦,当初我失忆的时候,你可曾觉得我麻烦过?”
“当然没有!”北箫连连摇头,那时他愧疚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觉得北歌麻烦,如同她方才所言,他这一生也同样不会觉得姐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