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萧放本不欲管戚家的闲事,奈何戚白琬太过执着,他稍动恻隐之心,策马带了她一程。本想随意路过哪个转角,就将她放下来,不想她赖在马背上,求着他带她去京郊,她在阁中听说京郊的花开了,一直想去看看。

萧放无心同戚白琬费口舌,也知道戚白琬不达目的绝不会下马,听她说一直被家人关在阁中,不许她随意抛头露面,也心生了些怜悯。

正巧他那日无事,便遂了她的愿。

到了京郊,戚白琬四顾无人,直接躺进了花田里,阳光照在她面上时,还留有几分女孩该有的天真。

“萧小侯爷,从前妾随爹爹进宫赴宴,见过您。”

萧放从地上拔了些嫩草,站在一侧喂马,他听见戚白琬的话,抬头看了看她,淡应了一声。

他对她倒是没什么印象,只是瞧见她腰间悬着的玉佩上镌刻了一个戚字,才知她是戚家的秀女。

“该回去了。”萧放喂好马,拍了拍马背,对一旁的戚白琬开口。

戚白琬听了,从花田中起身,她拍了拍身上沾留的花瓣,走到萧放身前,仰头瞧他:“妾听说当今圣上是您的叔叔,圣上生的同您一样好看吗?”

萧放听着戚白琬的问,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没回答,只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她:“上马。”

戚白琬瞧见萧放递来的缰绳,轻挑了挑眉,随后笑道:“妾不会,不如您同方才那样,抱妾上马。”

萧放闻言,先兀自翻身上马,随后朝戚白琬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萧放将戚白琬送到戚府门前,戚白琬望着自家府门,眯了眯眸,她独自跳下马,随后转身对萧放俯身行礼:“萧小侯爷,妾记住您的恩情了,定会报答您的。”

有青叶随风落到萧放面上,萧放缓缓睁眼,他若知道,戚白琬日后的所作所为,在当日,便应该杀了她。

连祁从外走进来,他恭敬立于树下回禀:“灵后派来跟踪的人走了。”

萧放从树上跳下,他将书掷在一旁的石桌上,桌上的清茶凉透,随着书卷落下,茶碗中平静的茶面微微波动。

“备车,去慈恩寺。”

连祁备了辆不起眼的轻小马车,陪着萧放,从侯府后门出府,一路前往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位于长安城晋昌坊,于太宗二是二年修建,属京中三大译场之一。

马车停于寺门前,连祁率先下了马车,四下看了看,随后撩开车帘,请萧放下车。萧放披了件深青色兜帽斗篷,他下了马车,直入寺中。

倒垂的弱柏如线蔓,栽在寺中墙根处,大殿外伫着一方硕大的香火炉,炉中香火袅袅不断。

香火炉之后数米,铸着一尊金身佛像,佛身高达十数米,佛身之后是大慈寺的正殿。

萧放带着连祁从大殿侧的小路转至殿后,登上百级低低矮矮的石阶,再从一方观音殿西侧的斜坡小路走下,因小路隐蔽,寻常来参拜的香客很少能发现,亦很少走此路,所以小路上没有修台阶,靠山的一侧长了些杂草,只供寺中和尚上下挑水走此近路方便。

沿小路走下,路过一方亭子,再向下,是寺中的垂杨湖。

萧放命连祁留在亭子处看守,自己走到湖前,湖中靠岸处停了一艘小草船,萧放登上小船,俯身进了船舱。

裴绰见萧放走进来,他将手边的纤绳解开,抬桨一撑岸边,小船顺着力道朝湖中摇晃飘去。

“何时回来的?”萧放在船舱内坐下,抬手将兜帽摘下。

“比你早了一日。”裴绰放下船桨,坐回舱内:“你自己来的?”

“带着连祁。”萧放朝湖外看了看,半山腰上的凉亭愈来愈小:“你从岭南回来,没被灵后发现吧。”

“放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裴绰带了酒,递给萧放两小坛:“岭南的纯酿,我千里迢迢给你带回来的。”

萧放接过酒,道了声谢,便听裴绰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此次被召回京,竟是为了北氏那个蠢女人?”

萧放闻言,抬眸看了裴绰一眼:“即便没有和安,我也会寻其他由头,让灵后召我归京。”

裴绰闻言‘哟哟’了两声:“还和安呢?不知是哪辈子的郡主了。蠢笨的不像样,白长了张漂亮脸蛋。说来,她那个同样蠢笨的未婚夫婿,小半年前,被贬到黔西,我去时见到他,宅子养了几个没姿没色的乡妇,整日逛窑子,再这么下去几年,程家大可绝后了。”

萧放听到程元泽,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就听裴绰又开口:“碰过天仙的人,吃起屎来倒是一点不嫌弃,程元泽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裴绰说罢,觉得好笑之至,也没注意萧放的脸色,毫无顾忌的嘲笑起来。

萧放看着裴绰肆无忌惮的笑,面色沉了沉,淡淡开口:“你怎知他碰过?”

“他没碰过,难不成你碰过?”裴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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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返回幽北

裴绰话落见萧放盯着自己不说话, 他迟钝了片刻,接着一惊,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探身凑到萧放近前, 神秘兮兮的问:“是…第一次?”裴绰眼见着萧放神色不悦, 连忙解释:“我是问你。”

萧放顿了一下, 他忍住想把酒砸到裴绰面上的冲动,嗓音微沉:“说正事。”

裴绰却像是知道了件不得了的事,他双手重重拍萧放的肩膀, 为好兄弟二十多年来总算通晓人事, 感到可喜可贺, 不住感慨:“不一般不一般,果真不一般。你再不碰女人,我只怕是想将府上养的名医从岭南送来给你瞧瞧了。”

裴绰话落,腹部得了重重一击,他疼得从萧放肩上收了手,捂着肚子, 坐回对面的垫子上, 口中嚷嚷着萧放谋杀亲兄。

提到名医, 萧放问了句:“她身子如何了?”

裴绰原还没个正形得嚷, 听到萧放的问, 情绪一瞬低落下来,烦躁中带了些恼,听上去满不在意:“拿药吊着呗, 她不想活,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