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盛时修用手机翻找出医院皮肤科今天坐诊的医生,找出个女医生,这才挂号。
他骨子里有些传统,哪怕是医生,他也不想来个男人看何曼的身体。
在医院要排队等叫号,两个人在长椅上坐着,都很沉默。
盛时修余光里的何曼很安静,她以前其实是个挺闹腾的人,他不知道她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记不清第一次见到何曼是什么时候,那时他约莫十叁四岁,何曼的母亲顾灵带着何曼来他家。
何曼小他一岁,她扎着两个羊角辫,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裙子,大人们说话的时候,她就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他。
他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被人这么看着能没感觉,他趁着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对着何曼摆出一张凶巴巴的脸。
小丫头一点都不怕,还是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没办法了,也不能动手揍人。
他是真的想揍人,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在他眼里是绝对的恶人。
当时两个妈妈都在哭,顾灵一遍又一遍对他和他母亲说感谢,说对不起,又推着何曼往前,让她也道谢。
何曼照做,并很自觉地加上了道歉。
如今他其实已经想不起那天后来都说了些什么,印象最深的是后来顾灵带着何曼离开时,何曼回头看着他,忽然就跑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魔方。
她抬头看着他,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哥哥,我把我的宝贝送给你,你不要难受了,一切都会好的。”
当时他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让他家陷入困局的,就是她。
……
看医生的过程不可谓不尴尬。
在诊室脱下衣服,何曼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有大片的,也有零散的小块,从胸腹一路延伸到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