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们俩喝着晚风,在无边的沉默中等来了钱熹经纪人的车,结果沈棠却没上去——
展示了一下自己蛛网般的手机屏幕,她站在车门前,往路对面一抬下巴:
“正好那边有个维修店,我过去看看。”
刚经历“人生大劫”的钱熹心有戚戚焉地叮嘱了一句:“行吧,那你一会儿回家路上小心点。”
沈棠深以为然:“放心,我让我妈司机来接我,修完手机就回去。”
……
送走了钱熹,沈棠往马路对面的苹果专卖店看了一眼,旁边恰好有连通的天桥,她便迈步朝天桥上走去。
人群熙攘,天桥上听见的鸣笛声更盛,配合上卖老鼠蟑螂药的喊声,混着乱七八糟小摊贩的白炽灯光线,让人只是路过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的喧嚣。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行至一半的沈棠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那是一个气质格外引人注目的女人,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还放着张桌子,旁边简单地放了个牌子,上书“贴膜十元一次,送测字占卜。”
除了“测字占卜”四个字清秀俊逸之外,剩下的几个字丑得即便多糊了好几层透明胶,也依然让人无法直视。
但这辣眼睛的画风并不是吸引沈棠伫足的理由。
让她停下脚步的原因,是那贴手机膜还送占卜的神棍主人。
街对面的写字楼霓虹招牌光线打下来,斑斓地落在她的身上,却只塑得她清清冷冷,仿佛半点烟火气不沾。
旁人都是杂乱的五颜六色,偏她往那儿一坐,愣像是旧时黑白照里拍出的美人,卓尔不群的气质从一干小摊贩里脱颖而出。
一瞬间让人明白成语词典上的“鹤立鸡群”究竟是怎样的画面。
尤其是她眼睛处蒙着的一块白绸,让人很容易能知道她视力有碍以外,更是莫名托出了点世外高人的淡漠范儿。
白布仅仅挡了眼眸,却挡不住她卓然的五官,莹然如玉的肌肤几乎是有些冰冷的白,眉毛颜色却浓而黑,若是平眉或许还能稍稍柔和她的气势,偏偏那眉尾稍有些凌厉地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