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头静悄悄的,孟静言还有些好奇,照理说,依着白答应的性子,有她在的地方,应是欢声笑语的啊。看来这御书房当真给人肃穆之感。
孟静言继续往里头走去,看见陛下正端坐在书桌上翻阅着奏章,眉目微拧,而白夕颜也是静静地不出声,坐在一旁为其磨墨。
她放轻步子,不然贸然打扰,一时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跪下行礼。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了良久。
白夕颜略显惊讶的声音终于响起:“哎呀,静言妹妹来了。”
听到声音,唐轶也把视线从书中移开,看向跪在下堂的孟静言,又见她一身蓝白云纹。
“微臣孟静言给陛下请安,给白答应请安。”孟静言有些感激白夕颜,若非她出言提醒,不知何时,陛下才会发现她,她又不知该跪多久了。
“起来吧。你且上前诊脉便是。”唐轶继续翻阅着早朝时分大臣呈送上来的奏章。
“喏。”孟静言缓缓起身,迈着小碎步走向前去。
自她被调到御前侍候,日日面圣,已经不再惧怕接近陛下了,心中越发淡定。
只不过,今日周如海不在御前侍候,她这悬丝又该如何缠上陛下的手腕间呢?
依着规矩,她身为奉药,也算是官女子,但她并非寻常注定是陛下女人的官女子,想来还得注意礼数多加避嫌才是,她不能亲手为陛下缠红线,总不能期望这红线自己缠上去吧?
而原本可以帮她这个忙的白答应却在研磨,眼下亦是抽不出空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是有些头疼之际,唐轶突然出声,拯救了陷入苦恼中的孟静言:“今日便不用问脉了,朕有些头疼,你且想个法子帮我缓缓?”
“喏,不知陛下是哪处头疼?”孟静言从善如流地应道。
“陛下,您头疼啊,臣妾给你揉揉可好?”白夕颜听到唐轶的话,也搁下了手中墨锭,有些担忧地问道。
“也无大碍,只是因着近日降温北方流感大兴,民生哀怨而略感头疼。”唐轶摇摇头,随口说道,一时竟没有注意到侍候在身侧的两位皆是女子。
后宫向来不得干政。故而,白夕颜此刻也不敢接话,只好向孟静言投去求助的目光。
孟静言自是接到了,不过,她有些进退两难。虽说她还不算是后宫人员,但自己身为女子,实在不好抛头露面啊。
正犹豫间,她忽然想起爹爹孟桐被流放之地就在北方,眸子一下子就亮了,便毛遂自荐道:“陛下,微臣愿请旨出宫医治病患抗击流感,为陛下分忧。”
“你?”唐轶有些惊喜地看向孟静言,原本他也只是随口说说,倒没想到孟静言居然真的在想法子为自己解决。
“喏。静言以为,朝廷可以放皇榜招募郎中,或在各省征派大夫前去北方帮忙。静言愿随全国召集的大夫一同前往北方。”孟静言努力想了个万全的法子,小心翼翼地禀报给唐轶。
白夕颜见唐轶尚在思虑中,便有意推波助澜:“臣妾以为静言妹妹的提议甚好,陛下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