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檐迎着那刺目的光,虎啸龙吟,看起来格外肃穆。
她一直期待这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却显得有些畏惧。
双方博弈,以她为推手。
一方渴望成事,独霸皇权。
一方隐忍算计,铲除后患。
十年前,若是有人跟她说,有朝一日她会被卷入权利的漩涡,她或许会付之一笑。
然后,当她真正明白这些权利倾轧的歹毒,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
进了延福宫,容贵妃给太后请安,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
太后睃了容贵妃一眼,轻哼道:“怎么?忘记是谁让你入宫的了?”
“纪少瑜为什么有近路不走,转而扶持二皇子?”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纪少瑜想拖垮二皇子,成全太子的继位之路。”
容贵妃面露惊颤,不敢多言。
太后见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继续道:“你躲着哀家的这些日子,哀家可有对你怎么样?”
“纪少瑜现在失势了,朝堂上的风向哀家比你更清楚。”
“你指望纪少瑜扶起二皇子,做梦呢。”
容贵妃的嘴巴嗫嚅着,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生怕失言。
太后也不急,她端起茶杯品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
过了一会,容贵人忍不住了,低声道:“臣妾跟二皇子没有野心,不敢造次。”
“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渡过此生。”
“嗤!”太后冷笑出声。
她放下茶盏,犀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容贵妃的身上。
“你不必在哀家的面前掩饰,你若真没有野心,根本不必攀附纪少瑜。”
“在这宫里伏低做小,形如傀儡岂不是更好?”
“皇家子嗣多了,朝堂才不会人心惶惶。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送你去金陵生下二皇子?”
“这?臣妾不懂。”容贵妃面色微变,暗暗捏了捏拳,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太后突然站起来,气势冷戾地拂动衣袖。
容贵妃又惧又怕,连忙往后退了退。
只见太后步步逼近道:“你想什么哀家清楚得很?”
“难道你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了?”
“当初要不是林骁和宋子桓给唐绪宁施压,他会推你的父亲出来顶罪?”
“前朝宝藏,皇上寻到手了,可你那不相干的父亲,却惨被污蔑至死。”
“你如今跟纪少瑜走得近,害他被夺去太子少傅之职,你说他还会不会心甘情愿相助二皇子?”
容贵妃看着太后狰狞的面孔,被吓得脸色苍白。
终于,她退无可退,只能靠着明罩喘息。
她太害怕了,从太后的犀利的言辞中,她足以明白,只要她点头,太后就会让她去做什么?
内心像是被刺藤缠住,越来越紧,也越来越疼。
容贵妃的额头上遍布细汗,整个人也犹如濒死之人。
终于,太后退去。
她转身坐回凤椅上,斜倪着不堪一击的容贵妃,冷笑道:“你是哀家一手扶起来的人,没有哀家,就没有你今日的荣华富贵。”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到底是要带着二皇子继续熬,还是要为你父亲报仇雪恨,为二皇子博一个好前程?”
容贵妃怔怔地望着太后,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在纠结,也在思虑。
显然,此时此刻她无法作答。
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
“想清楚了再来跟哀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