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瑜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摇了摇头。
“既然钓不出大鱼,那便索性弃了鱼饵。”
“从今往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欺负。”
赵玉娇知道他担心了,浅浅笑道:“你来晚了,没有看见我是怎么欺负她的。”
“不过是…一时大意,让她给推了一把。”
“说起来,她不可能知道我在凤鸾殿。”
“皇上让林恩把我接入宫中以后,我便没有出去过,就算有人怀疑,那也只会是宫里的人。”
纪少瑜眉头微动,宫里敢做这件事的人,不外乎两个。
他立即道:“放心,我会查出来的。”
赵玉娇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少瑜微微颔首,沉凝道:“是出了点事情,不过不是我们,而是皇上。”
“这件事有些复杂,等回府以后我慢慢跟你说。”
“此次我带太子回来,对外会宣称我们遭到刺杀,以此反击谋划这一场阴谋的人。”
赵玉娇担忧地看向纪少瑜,询问道:“你这是要向蔡源宣战?”
纪少瑜冷嗤一声,淡淡道:“他一早就做了部署,我也是时候给他一次痛击。”
赵玉娇不知道纪少瑜要做什么,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放下心来。
纪少瑜见赵玉娇虚弱无力,本想叫她好好休息,却发现她一直盯着他看,根本不愿意阖眼。
纪少瑜俯身,温柔地蹭着她的额头道:“怎么了?”
“别担心了,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赵玉娇摇了摇头,吞咽着嘴里的苦涩道:“不是的。”
“我知道你不会再走了,可是我想多看看你。”
“前天晚上,我做梦的时候,在梦里突然就不记得你的模样了。”
“我当时是被吓醒的,因为太害怕了,醒来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突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纪少瑜的手温柔地顺着赵玉娇的发,那柔柔的触感让他的心涌来一阵阵酸涩。
他知道,比起许多未经事的女子,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至少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来回奔走,更没有一跌不振。
可她在乎他!
既是在乎,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
那些压在心里的惶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孔不入地侵扰着她?
自青海失踪消息传来的这些日子,她何曾好受过?
纪少瑜轻轻地将赵玉娇楼在怀里,他的温柔的臂膀结实有力,无声地给赵玉娇筑起一道堡垒。
赵玉娇轻嗅着他的气息,在与他亲密温存后,慢慢睡着了。
纪少瑜一直等到她睡熟了,这才给她掖了掖被角,
走到正殿去。
…
燕沧澜已经打发燕奕辰回东宫去了,只有李盛和崔公公还候着。
纪少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身青衫直裰还未换下。
可即便他面容憔悴,衣衫简朴,可当他冷肃的目光轻扫时,燕沧澜和李盛都略微感觉到一丝丝的局促感。
仿佛在这里,纪少瑜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掌权者。
纪少瑜看向燕沧澜,躬身行礼。
燕沧澜连忙扶着他道:“爱卿不必多礼,太子与朕说过了,若非为了照料他,你们早就入京了。”
纪少瑜微微颔首,也没有过多地解释。
他看向李盛,见李盛无声地点了点头。
纪少瑜清楚上一世皇上的死因是因为蛊虫,但这一世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怀疑蔡源给皇上下蛊,于是便道:“臣等行至云南苗疆,见有人因蛊虫而死。”
“臣在出京之前,调查过蔡源一党。曾得知原礼部尚书,获罪罢免的杨诺死在京城街头,死时腹胀如鼓,尸身不出三日便腐烂发臭,有蛆虫纷爬而出。”
“其症酷似苗疆蛊虫病,因此这才着急返京,怕蔡源以此来对付皇上。”
当年杨诺的死,燕沧澜不过才十三岁,也是略有耳闻。
他当时还怀疑过杨诺的死,可蔡源说是腹部积水所至,他便没有再过问。